刘雷把门打开,拉亮客厅电灯,请涂一红进入,就又把门关上了。涂一红借灯光观察一下四周问:“这是你家?”
“当然啰!”刘雷自豪地说:“这就是我的家,也是我们的家。”
“你什么意思?”涂一红问。
刘雷想,涂一红是愿意嫁给他的,他就想过,上海人多地窄,有房子比有什么都强,找对象容易找房子难,这就是大上海的特点。刘雷拥有房子,对象不就垂手可得么。他原先没有找,是因为未遇上漂亮的,涂一红这么漂亮,他已很满意了,他就很有自信地认为,涂一红是一定会嫁给他的。
“难道你不愿意在这里安家落户?”刘雷反问涂一红。
“这个嘛,得从长计议!”涂一红没有回语,只是说考虑。
“好,容你考虑!”说着请涂一红梳洗,说:“现在请你睡觉总不用考虑了吧!”
涂一红说:“看你那猴急样子,我不会跑走。”
于是刘雷与涂一红又进行了第二次交锋。尽管跑了一天都有点累了,但俩人仍然铆足了劲,大干了一场!两个人都精疲力竭才安稳睡去。
第二天刘雷把涂一红送回家,就开着车去了招待所。刘雷的车是《卖茶女》剧组的专车,他得上班。而涂一红是一个无业游民,她没有固定的家。她家在上海郊区呢!离上海远,到苏州却近。受苏州的影响,家境还算好。
父母都是农民,算是半个菜农,只是父亲只生了她们三姐妹,没有一个男丁。
父母都是农民,算是半个菜农,只是父亲只生了她们三姐妹,没有一个男丁。妈妈说她爸没有卵用!爸爸说她妈是个不会下蛋的鸡。不管是卵(南方有的地方,把蛋也叫卵),还是蛋,还是鸡——不会下蛋的鸡就是公鸡了,把自己的男人比做公鸡,这也太搞笑了。斗嘴归斗嘴,可还得在一起生活。。
涂一红是老大,受不了家庭的气,父母既然都瞧不起女孩,她就跑出来了。一个女孩能干什么?没有户口,又没有学历,更没有关系。一个象样的工作也是找不到的。开始涂一红就和社会上的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瞎混日子。干过小保姆,当过清洁工扫马路,后又到餐厅做洗碗工,被小老板提拨到前台当临时服务员。第一次感谢老板就献了身。
女人的这点是很值钱的,就看你能否利用它。涂一红为老板献身不值,人家是国营企业,捞不到任何油水!后悔已来不及了,只好混。一次与胡思碰上了,胡思满口答应她,给她找工作,给她派活,甚至后来说给她安排演戏。涂一红也没有考虑自身的条件,糊里糊涂地就答应与胡思好上了,也做过能嫁给胡思的美梦。可如今被赵金菊这女人捡了个便宜。美梦彻底破灭,如今还好,抓到了一根稻草,刘雷居然向她求婚了,嘴巴上说是考虑,可内心已经同意了。
所谓回家就是回某餐厅的阁楼上,她收拾了一下,和老板辞去临时服务员的工作,老板看在陪他睡过的情份上,还假心假意挽留她,后来就叫会计给涂一红算了三个月临时工的工资,算是补偿。老板是利用权利慷国家之慨呀!
涂一红拿了钱,就借餐厅的电话给胡思打了个电话,请他叫刘司机来接她一下。她告诉胡思,她退职失业了,胡思也没问什么,自己的事还烦着呢,他不管涂一红了。但他还是跟刘雷说了,刘雷马上就出车了。不一会刘雷的车就到了餐厅门口。刘雷按了几下喇叭,就见涂一红拿着铺盖来到店门口,刘雷赶忙上前接过铺盖说:“要这些东西干嘛?”
说是说还是把它放入车后行旅箱中了。涂一红没有回答刘雷的话,就上车了。
“到哪里去?”这是司机的习惯语。
“你说到哪里去?”涂一红反问刘雷。
刘雷喜皮笑脸地说:“到我家去吧!”
“看把你急的!”涂一红见刘雷的一脸不正经样子就说:“本姑娘今日落难,就依你吧!”停了一会又说:“不过,我可是认真的,我们必须结婚,要不休想再占本姑娘的便宜!”
“好,好,我听你的!”说吧,车子开动,没有多久就到刘雷家了。
刘雷拿了涂一红的铺盖丢在房间里说:“你看床上不是有被子吗?你的铺盖还是放进大衣柜里去吧!”
“不,不!”涂一红说:“还是睡我自己的被子吧!这房间归我,你还是睡你的房间去吧!没有领结婚证前,还是各睡各的吧!”涂一红说到做到,她把床上被子拿上到另一房间(原厨房)去了。
刘雷只好跟在后面说:“阿红,这么认真呀?”
刘雷想,先依着她,不要一见面就搞僵了,于是抢先一步从涂一红手中拿过被子说:“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去忙你的。”
涂一红没有坚持,把被子给刘雷,自己就回到房间来打开自己的铺盖,整理自己的床铺了。既然住下来了,快速结婚才是,要不夜长梦多。
结婚证是要单位介绍信的,涂一红没有单位。赵金菊有学校,但不可能要学校开证明,刘雷试探问胡思:“你结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