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儿微微皱了眉,又马上恢复正常。她已经猜到这多半就是自己父皇赐婚给余亦的女子。但是......
长得属实好看。
好看怎的了。赵可儿不输气势,冷眼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女子。
白江宜礼数很到位,见到公主的第一时间。半屈膝,低头,双手置于腰腹间。轻声道:“参见公主殿下。”
赵可儿没有说话。她不准备让白江宜起来。
“公主殿下,何为得理不饶人?”
正门后又传来一声雄厚的男声,这个声音赵可儿这辈子不会忘记,从两年前那句...
臣定不负陛下厚望,镇守关北,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
余亦从前厅的石画后走出,在赵可儿眼中,他长高了,变黑了些,五官更俊朗也更威严了。面部棱角分明,长发整齐的被黑冠束在头上,黑衣黑袍。
赵可儿先是愣了愣,随后又地下了眼眸像是个做错了孩童一般:“子临哥哥。”声音很低,像是蚊吟。
余亦没有理她,用手托住白江宜的手,将她扶起。白江宜瞧了一眼他,有些心跳加速。
“都起来吧。”
余亦沉声。不怒自威。
白武应了一声,站了起来。随后母女也跟着站了起来。
临王又看向李公公,李公公也展袖鞠躬。又看向赵可儿,她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只是自己。
”李公公,带公主回宫,晚些我会拜访。”
李公公应了一声,对赵可儿做了个“请”的手势。赵可儿有些难受,终归还是在心上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子临哥哥。”
她又叫了一声。
余亦将眼神落在她身上,细看了一会,开口道:“公主殿下,在下与你并不相识。我未过门的妻子在此,你这样恐会让她误会,传出去对你也名声有损,还望以后莫要这样叫了。”
这是赵可儿才敢抬头正视眼前的男子,从未受过委屈的掌上明珠终于还是红了眼。朱唇轻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两人离去后,余亦又对着白武作了一楫:“白大人,带家女去处理一下吧。今日之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刚听到前半句白武还点了点头,一听到后半句又赶忙摇头:“不必了殿下,此事到此为止吧。公主殿下目中无人行事张狂人人都知道。”
说着又看了一眼白江宜,眼里多了些不放心:“只希望日后莫要欺负了江宜。”
“定然不会。”
不知为何,多日不见父亲,觉得他头上白发多了些。白江宜看着白武,心中柔软出终究还是被发现了。他总是这样,对自己忽冷忽热,让自己永远猜不透他,看不清他,也不敢亲近他。更何况母亲临死前绝望和不甘的眼神就像是冬日淋在身上的冰水,让她清醒又不可能忘记。
几人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告别了。
走之前白江宜往自己院子方向看了一眼,怎么短短几日,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子都快掉完了。
回去的路上白江宜没有坐马车,余亦便也跟着她慢慢走着。
“我的院子里,有课梧桐树。”
“嗯?”
白江宜突然开口,余亦有些听不懂。她继续往前走去,头却低了下去看着地面。
“我看到了。”余亦轻声说道。
“母亲和我说,他们就像要个女儿,女儿乖。还在怀着我的时候在梦里梦到了城外观音庙前的梧桐树,那时她就知道肚子里的是个小女娘。”白江宜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可眼泪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后来我出生了,果真是个女娘,爹娘高兴极了。我爹更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向观音庙求得了那颗梧桐树,搬回来种在了我的院子里。还给我起了个乳名叫桐儿。只是......”
说到这白江宜眼泪终是控制不住悄悄落了下来:“只是母亲过世后便再也没人叫过了。”
余亦不动声色递了快帕子过去。
“谢谢...”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是因为着凉了还是因为流泪了。余亦有些心疼。
“为何梦到梧桐树,就知道是个女儿?”余亦问道。
白江宜吸了吸鼻子,笑了。
又哭又笑的余亦有些搞不明白了。
“因为......”
白江宜顿了顿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家有梧桐树,自有凤凰来。”
说完白江宜笑得更开心了,眼角还含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