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祛疤膏,是我在洛京之时,从一个名医那里买来的,这次我是让寒郡的门客,快马送过来,你涂抹在你的左手上,可消除疤痕。”
听此,陆昭漪失笑,“就为了这?特地叫人去寒郡,让人送来?”
“不用谢,即是盟友,笙照顾你也是应该的。”说这话时,他笑得很欢,犹如明媚阳光照在她的心里。
她一愣,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心中确是想要拒绝,却无法喊出口,不知怎的,就这般收下了。
由于天色渐暗,男女长时间共处一室,实在不妥,她起身送走夏笙,而夏笙也是依依不舍的告别,往卫戍营而去。
没过多久,曲芷芸与赵夫子从外面回来,发现她还呆坐在此,房中灯火昏暗,猛一见到人,定然会被吓过去。
“哎哟,昭漪啊,大晚上不睡觉,你坐这里做什么?我这条命,被你吓走一半了。”赵夫子拍着胸口,缓缓走到席间坐下。
等曲芷芸重新掌灯之后,夷人馆正堂,瞬间又恢复成了明亮。
“赵夫子将楚年送走了?”
“是的,老朽让他先去浚遒县,提前去与江左分舵谍报组织联络,过些日子老朽也会去。”
陆昭漪撇过头,瞧了瞧这赵夫子的脸,连连咂舌,“十二年前初见夫子时,你就是如此模样,十二年后仍是不变,可能夫子,真的是老神仙助我的?”
她话刚说完,那赵夫子差点被自己的痰给卡住,杵着地板,吹胡子瞪眼的,“老朽不跟你们年轻人玩了,老朽啊,上去睡觉!”说着,他便一瘸一拐,爬楼上去。
厅内,再次安静。
或许曲芷芸瞧出的她的心思,也没出声,只是陪她静静地等着。
没过几个时辰,吴圣甲终被捕获,由夏平朗亲自扣着,跨入了夷人馆的大门。
那一看就是个农夫打扮的中年男人,陆昭漪也对他似有印象,却想不起来在何时何地见过,此人也没有了从军的意气风发,倒像个彻底的民夫。
这应当就是吴圣甲了。
“禀七娘,此人没逃远,就在城外三里的卫戍营外,探头探脑的,行径实在鬼祟。”夏平朗抱拳禀告。
“某根本就没想逃!”吴圣甲努力挣扎想要起来,可夏平朗腕力强劲,硬生生还是给按下去。
陆昭漪目光清冷,一拍桌案,此人既然敢出现在卫戍营外,显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顿时,吴圣甲被吓一跳,抬起头再瞧了她们一眼,冷笑,“落在你一个小娘子手里,简直是耻辱,你还是杀了某吧?”
“杀了你?”陆昭漪冷倪,“说,你为什么在淮南郡投毒?是受了谁的意?”
“投,投毒?”吴圣甲震惊的瞪大了眸。
“此次疠灾,我们已经查出了,是有人故意投毒,导致淮南百姓哀嚎遍野,你敢说不是你投的毒?”
这一次,是曲芷芸质问。
“别冤枉我!”
吴圣甲大吼,“某虽是平头百姓,但也不会白受这份冤枉,这次淮南郡疠灾,与某毫无无关!你们要杀就杀,不必废话了。”
他神色坚毅,死活不肯承认。
过了片刻,陆昭漪眯起眼眸,扶着额头,“四月卅日夜,你乘船离开成德县,不是因为投毒后逃离的?”
“什么?”吴圣甲诧异,“毒是那天投的?”
押着他的夏平朗冷哼,“果然承认了,是吗?”
他赶忙矢口否认,“不,不,那日,某去成德县是找离家出走的某婆娘,在城里头瞧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他们好似在给一头骡子下药。”
“之后,某怀疑他们要图谋什么,就跟过去查看,岂料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了,某寡不敌众,这才慌张乘船逃离成德县。至于那些人为何要对付那头骡子,某不知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