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娘无奈地表示,“罢了罢了,现在洗也来不及啦,走吧。”嘴巴咧到后脑勺,想窃喜,结果没矜持住,直接变明喜啦。
何老娘这一身去了陈家,也是人人夸呀。
陈姑妈亦极是欢喜,亲挽了何老娘的手说话,又把何子衿、阿念、阿冽一通夸,何恭是嫡亲的娘家侄儿,进来给陈姑妈请安问好,因不断有女眷过来,略说了几句话便带着阿念阿冽出去了。阿念阿冽年岁渐大,不好多留内宅。
陈姑妈瞧着何子衿是愈发喜欢,“这丫头真是会长,她爹娘哪儿好,她随哪儿,越发俊俏了。”
何老娘的小眯眯眼笑弯成一线,谦虚,“还算齐整。”当初她不大乐意沈氏,如今方觉着,给儿子娶个漂亮媳妇不是没好处啊,瞧瞧,孙辈都好看。
何子衿笑,“今天凭谁也比不过二妞姐去,姑祖母,我好久没见二妞姐了,我去瞧瞧二妞姐。”
陈姑妈笑,“好久不来,你也不说来。”
何子衿笑,“上有老祖母,下有老母,抽不开身哪。”
陈姑妈给她逗笑,“我可是听说你这些天光忙着赚银子发财啦。”这消息是跟她三孙子真的是三孙子,排行第三的孙子陈远说的,表叔家的子衿妹妹在书院外左一家铺子右一家铺子,生意好的了不得。何子衿这点小钱小生意的,自不在陈家人眼里,陈姑妈也只是说笑罢了。
何子衿谦虚,“过奖过奖。”看吧,亲戚就是这样,哪怕有什么不愉之事,真能一刀两断的能有几家凑合着来往呗。说到底,还是亲戚。
何子衿陪陈姑妈说笑几句,与陈家其他几位奶奶打过招呼,屋里已有眼生的太太奶奶们打听她了。无他,何子衿生得好啊。那雪雪白的皮肤,天天爬山都晒不黑,那飞扬的桃花眼,仿佛天生带着三分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有高鼻粉唇鹅蛋脸,哪怕年纪尚小,何子衿的美貌也是有目共睹的啊。
生得好,还会打扮。何子衿从来不满头珠翠,她顶多就带一两样珠钗,她也没有太华贵的衣裳,当然,她也绝不是荆钗布裙,但这粉红的袄,茜红的裙,在她身上怎么就这般的与众不同哩。
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屋里不认识何子衿的都这样想,再一打听,哦,原来这就是那菊花姑娘啊。唉呀,这就更不错啦人生得美貌,还会赚银子
这里就得说一句,陈家家大业大,但这添妆来的多是亲戚,陈家的亲戚,亦多是商贾之家。其实倘真是书香官宦之家,不一定会欣赏何子衿这种种花儿卖银子的举动,商贾却不同,他们最实际最直接,非但未觉不妥,反颇是欣赏:会赚钱有什么不好啊会赚钱才有饭吃
于是,何子衿被叫着又认识了几位太太奶奶方去了陈二妞的闺房。
陈家姐妹都在陈二妞的闺房呢,许冷梅陈大妞也在,许冷梅有些发福了,她月份比沈氏要小一些,肚子却明显比沈氏的大,脸上胭脂淡扫,微微的笑着。倒是陈大妞,相比于富贵满身、且喜且羞的陈二妞,陈大妞有些憔悴。
姐妹姑嫂的打过招呼,何子衿先给陈二妞道喜,陈二妞请何子衿坐了,命丫环上茶,方笑道,“许久没见表妹了,倒是常听见表妹的名声,表妹可好”
俄了个神哪
这才多少日子没见,陈二妞咋变得这般文绉绉啦~何子衿颇有些不适应,倒没表现出来,只笑,“都好都好,二表姐可好”既然她从子衿妹妹到了表妹,她也不好再叫陈二妞为二妞姐了,自然是叫表姐更郑重些。
“成日在家里,能有什么不好。”陈二妞又问,“表妹在家忙什么呢”
丫环捧上茶来,何子衿接了茶,道,“无非是看看书,写写字,做做针线。”
陈二妞端庄着一张脸,“是啊,咱们女孩子,还是要以女红针指为要。”
何子衿就低头喝茶了。
今日添妆礼,陈家也是有宴席的,宴席很不错,何子衿还被安排与陈二妞同席,她觉着陈二妞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从头到脚的透出一股子端庄稳重,连吃饭都庄重的了不得。
待下午何家告辞,回家后何子衿同沈氏说起这添妆礼来道,“挺热闹的,姑祖母家亲戚族人多,来的人很不少。”一时,何恭叫了阿念阿冽去书房看书,何子衿方与沈氏三姑娘道,“我的天哪,二妞姐现在大变样啦以前都叫我名字或是子衿妹妹,今天我去,客客气气的喊我表妹,把我给吓得,没好叫她二妞姐,改喊表姐了。”
沈氏听着好笑,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太可怕了端庄的了不得她以前都说,有丫环婆子,做什么针线啊。今天竟跟我说女孩子要以针线女红为要。”何子衿摇头,“真不知谁给她出的馊主意,她要这样,婚后怎么跟胡三公子相处呢。”
沈氏笑斥,“这叫什么话,难不成端庄不好女孩子就得端庄稳重才讨人喜欢。”
何子衿啧一声,“二妞姐这明显是端庄太过呀,娘,你是没见她那端着的劲儿,我看,远不如以前自在。”
沈氏素来善解人意,道,“女孩子成亲,没有不紧张的,二妞兴许是太紧张了。”
何子衿不置可否,就那端着的范儿,绝不是紧张能紧张出来的,不知练多少日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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