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云如同从血狱之中走来般,满身的鲜血从他的盔甲之上流下,他手中的宝刀也已然失去了当初那古朴无华原样了,丝丝血迹还未来得及滑落。而他扬起的脸庞之上那对炯然鲜明的眼眸里却泛出了一层悚然般的红芒之光。
身后尽是仆倒在地的北汉重骑兵,还有长嘶不已的战马,残肢断臂更是遍地都是,简直是人间地狱般。汩汩的鲜血狂流不止,哀嚎声,呻吟声,还有那尸骨如山般的原坡地面之上,这一切都是凌天云一人的杰作。
张元徽看着那如从血狱之中的走来的少年侍卫,他没由得感觉到心里一阵惊恐。他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手中的铁剑更是斩下了无数的敌首,然而今日,他却感觉到了害怕,他想要退走,但是从他的内心里却告诉自己,退走就是他这一生里最大的耻辱,他还是留了下来。
一策战马,张元徽扬起巨剑朝那少年侍卫冲去,霍霍声响的铁剑如千钧压倒般的气势朝凌天云头顶斩落而去。他心里的惧意也随着那挥斩而下的巨剑而慢慢的消散,他不相信经过了如此长时间撕杀的凌天云还能接得下他手中的千钧重般气势的巨剑。
凌天云的双目里泛出了一层妖异的红芒,他的眼前只有那红刺的芒影,他清晰的感觉到了一柄巨形的铁剑朝他斩落而是下。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惧意,相反,他的内心里却充斥着一股快意般的兴奋之色,他终于冲到了张元徽的面前。
那一柄巨形的铁剑以劈山裂地之势朝他斩落而下,凌天云双目里掠起了一道悚然的红光,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着,脸上的肌肉很明显的变得生动起来。一声暴喝从他的嘴里崩出,他举刀扬起朝那柄疾斩而落的巨剑迎了上去。
“嘎吱”一声,稳坐战马之上的张元徽不禁的脸色一变,他居高临下那一挥之斩使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不管是寻常的将领又或是武修,没有人可以接得住他那居高临下般的狠狠一斩。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自己手中的巨剑落在了对方的那柄血迹模糊的宝刀之上,却是一声金属折断的声音,他手中的巨剑已然一分为二,而他握在手中的却是一柄断剑。这一结局让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一提缰绳,想要扭转那战马。
凌天云一刀迎上,将对方的巨剑砍断,他看到了那北汉第一勇将脸上那惊恐的表情,他也看清楚了对方提缰绳的动作。耗尽千辛万苦而来,他哪里会让对方如此般轻易的离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身子往那马腹之下一滑,手中的宝刀掠起了四道惊人寒芒分别落在了那战马的四肢之上。
“嘶??????????”,那战马立刻发出了一阵惨嘶声,而它背上的张元徽也被它狠狠的摔落在地。
张元徽的身子被抛起,身在空中的他不禁的感觉到了眼前一阵模糊,他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断了四肢的战马。当一阵剧痛从他的身上传来时,他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了一满身血迹的少年,双眼泛着红芒定定的看着他。
张元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手中的断剑已经被他脱落而飞,也不知道落在了何处。无论自己多么狼狈,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有一名大将的风范,所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站立了起来。
当他以一个傲然的身姿而立时,他看到了一抹耀眼的光芒朝他的颈际而来。不知道为何,他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时,心中所有的畏惧却消失了,他知道那是一种解脱。他闭上的双眼,而他的脑中却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那时的自己还是一名快要饿死的乞丐,那时的皇帝陛下也很年轻,那时还是大汉国时,他想到他与皇帝陛下相遇时的情景,他想到了与皇帝陛下出生入死的情景,他想到了驰骋沙场斩杀敌首时的情景。这一切如走马观花般,在他的脑海里掠过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只觉颈际一凉,他的脑海里变得一团漆黑时,他脑中闪过的情景这才变得模糊了起来,最后他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张元微的人头在此,乃等还不束手就擒。”凌天云提着那血淋淋的人头,朝北汉重骑群中一声大吼。他右手握刀,左手提着人头,满身是血的站立着,他如一血色的修罗,他如那血狱里走出的使者,他声音响彻在这整个战场之上,而他的身影却深深的印进了战场之上每一名将士的脑海之中,不管是大周国的将士又或是北汉国的将士。
“杀????????”,一声大吼如出笼的猛兽般,却是柴荣身边的禁军侍卫发出的怒吼之声,他们看到了凌天云高举着的那颗人头,那颗人头激起了他们疯狂的斗志,使得他们浑身里的热如沸腾起来般,他们扬起了手中的兵刃朝那些不知所措的北汉重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