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包子铺的老头戏弄了一番,常勇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心里对那案件也不是那么紧张了。能破则破,不能破,大不了卷起铺盖滚蛋就是。一想到这点,他的心情又更加的豁然起来,眼前的一切似乎又变得明朗亮堂起来。
从包子铺一路向前,那羊皮街的尽头就是布衣巷,以往他是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条被遗忘的小巷。毕竟要经过那一两三亩大小的池塘,而传说那池塘之中深埋了无数的阴魂鬼魅,据说是一个大的帮派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没有一个活口,而埋葬那几十条英灵的正是这口池塘。也有人说那是宫廷之争,血染了总个羊皮街,那些失去生命的尸首都丢进了这口池塘之中。总之,这口池塘之中沉埋了一些死不瞑目的英灵,阵阵阴风汇聚在这口池塘之上,盘旋徘徊,数年之久,却毫无驱散的迹象。
常勇走在那池塘之旁,心中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虽然他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此处却硬是比其它的地方要阴森恐怖许多。特别是现在昼夜交替之际。阵阵寒风在那池塘之上呼呼而过,如一阵阴森森的鬼嚎般。使得他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迟疑了有几息,他还是踏着脚步朝前而去。
双眼间随意的望了望那口池塘,只见那池塘之中轻雾缭绕,如阴森恐怖的森罗殿般,让他不禁的打了个寒颤,后脊之上一阵凉嗖嗖的感觉。紧紧握住那挂在腰之上那佩刀的手不觉得泛出了细细的汗珠,而他的额上也是一阵微微的冰意。
借助那微亮的光芒,袅袅而起的轻雾泛起,时而化作狰狞的鬼影,时而化作妖娆的仙女,让他的神经一下子绷得紧紧的。他只想加快速度走过那池塘,但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本意却是要慢步而行,这种强烈的矛盾感让他一下子就茫然起来。而他那绷得紧紧的神经不由得更为紧张了,如此这茫然的一顿。
双眼再次凝望那池塘之上时,常勇的脸色顿色变得煞白,随着他的目光而去,却见那池塘之上浮着一个黑影,然后他又看见一个,两个黑影,然后他的目光一转,又在那池塘的另一边看到了另外两个两影。一共四个黑影浮在那塘面之上,一动不动,随着那池塘轻雾的扭动,那四个黑影忽隐忽现。简直就像四只沉冤的幽灵般,欲冲出那池塘。
常勇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这四个黑影如四个厉鬼般一直缠绕在他的脑海中。突生异状,让他的身躯莫名的颤怵起来,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浑身间泛出冷汗,凉气直逼他的骨髓而去,手中的佩刀几乎就要握不住了。
但他毕竟是一名捕快,强行屏弃了自己心中的恐慌,他再次将目光定格在一条黑影之上,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件浮在池塘之上的衣服而已。而他又推翻了自己的判断,一件衣服怎么会无故得浮在那池塘之上,而且一下子就出现了四件。
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常勇向前迈了一步,希望可以将那四件衣服看得更为细致,他渐渐得朝一件浮在水面之上的衣服靠近。呆他看清了那衣物之时,他如被雷击了一般,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颤烈的握刀之手剧烈的抖动着,他的双眼露出一丝凝重的光芒。此时的他早已将对池塘的恐惧弃于九霄云外,因惊恐而使得他浑身颤抖着,那发紫的双唇也被他紧紧的咬住,丝血迹从他的嘴角溢出。
因为他看到的并不是一件衣物,而是一具尸体,因光线的原素,他开始只能看见是一件衣物浮在水面之上,待他靠近时,发现那藏在衣物之下的一颗人头正仰在水头之上。发白的面孔下那团水变得幽黑一片,那脸容已经浸水多时,开始有溃烂的迹象。
常勇从那岸边退了回来,他大口大口的吐着气,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被什么东西堵塞般,心底一股强烈的愤慨狂涌而出。四具尸体,四条人命啊,虽然他还没有将那四具尸体打捞上来,他还没有确定那四具尸体的身份,但他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了。同时他身体里的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眼前的这起案件简直比那小孩失踪案还要刺激,如果他将这案了破了,那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带刀神捕了。
冬晨的天色逐渐的开始亮了起来,灰蒙蒙的光芒犹如那半遮半掩的美人般,缓缓到来,风中夹杂着莫名的气息。而那街面之上的行人也慢慢的多了起来,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站立在池塘之旁的京兆府捕快,他们的目光从来就没有越过那口池塘。
常勇吸着冷风,嘴里呼出了白茫茫的一层层雾气,而他的心则如遇见那初恋的女子般,一直怦怦做响。血液里带着涌起的兴奋,手中的佩刀也握得更紧了,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蹙眉的他其实更显英俊神武。
伫立在那池塘旁的常勇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现在他还有诸多的疑惑,那四具尸体的还没有打捞上来,他们的身份还没有确认,这四具尸体有那小孩失踪案是否有牵连。做为一个多年办案经验的捕快,他觉得此案绝非寻常的凶杀之案,或许这四具尸体真的又那小孩失踪案有着莫大的关联。甚至他觉得这小孩失踪案也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切蹊跷的迷底或许就要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