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高兴得哈哈大笑,双手搀起蓉儿:
“没想到我年近花甲,又得一女,幸事,幸事!选个吉日,把朝中百官请来,向他们宣布此喜事。”
“走,蓉儿。姐带你出去转转,买些好吃的给你。”
王铃牵着蓉儿的小手一蹦一跳得出了门。王公公看着俩孩子的背影,眼睛笑得眯成了缝。
“砰”得一声,保定知府郑承恩把茶碗狠狠摔在地上,茶水溅满了站在下面红衣人的皂靴,其感觉靴子瞬间被热水湿透,但是仍旧哆嗦着立在那儿,不敢动分毫。
“当初让你做教主,真是一步大大的错棋!我们的事业才刚刚开始,就遭受如此大的打击,长此以往,是不是也得把我搭进去啊?”郑承恩愤愤道。
“属下无能,愿意领罪!”红衣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哼,如何领罪?你知道常州分舵我们倾注了多少心血吗?却在短短的时间内被一网打尽,这个损失就靠你项上人头能弥补的?”郑承恩大声吼道。
红衣人哆嗦着身子,没敢回话。
“你知道你的失误在哪里吗?第一,你大意轻敌,没有竭力把危险控制在萌芽状态,任由事态一再恶化,最终不可收拾。第二,在常州局势岌岌可危之时,你却没有及时做出有效支援,致使局面失控而全军覆灭。”
“大人教诲的是!属下知罪!”红衣人答道。
“那些被捕的属下现在都关在什么地方?”
“一部分关在常州,一部分关在嘉兴,宣城县衙以及南京巡抚衙门也都有。”
听到南京巡抚衙门几个字,郑承恩摸着下巴的山羊胡子问道:
“你曾经汇报,应天巡抚曹时聘的夫人也在教中,并且命令其动员曹巡抚入教,工作进展得如何?”
“回大人话,本来工作正在稳步进行中,已经有了些许眉毛,谁知南京坛口突遭打击,而功亏一篑。”
“那个曹夫人呢?她现在如何?”郑承恩又问道。
“曹夫人没事,一切正常。”
“南京坛口已经彻底毁坏,属下教众抓的抓,亡的亡,而她确能安然无恙,这里面有文章。”
“常州新任舵主金福在解往南京的路上无故死亡,南京坛口的四个骨干人员也在狱中受刑不过而亡,这样一来,那边知道其底细的人已经全部死亡。”红衣人叙述道,他的意思也很明显,有人为了保护曹夫人而灭了他们的口。
“哈哈,幸亏姓曹的不知我们的底细,否则是不是也得灭了我们的口啊?”郑承恩相信,如果不是曹时聘捣的鬼,谁还有这个能力?
“属下也觉得灭口之事曹巡抚肯定参与了其中,不过应该还有其他人与之配合。否则的话,锦衣卫以及东厂那帮人也不是吃素的,此等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他们?”
“嗯,对此你还有什么更详细的情报没有?”郑承恩在寻找一个新的突破口,他想,如果能把曹时聘拉进教中当然是好事,至少能弥补常州分舵的损失。
如果实在拉其不动,能借机把他搞下台来,也算是一大收获。
因为其在朝中一直不能为己所用,却与副首辅赵志皋,吏部尚书杨成打成一片,公然立于自己对面,着实让人恼怒不已。
“还有一个重要的情报,此次东厂派去江南侦查胡金胜一案的副指挥,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杜文林,而正指挥孟刚战死以后,就由他全权负责此次行动。”红衣人又道。
“哦,此中有什么秘密可言?”
“关键是,杜文林与曹巡抚的关系特殊,他们二人是翁婿关系。”
“啊?还有这样的事?”郑承恩惊讶到了。同时,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之色。
“这个情报千真万确,同时朝中好多人也都知道。不算什么秘密。”
“好!”郑承恩使劲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有这个情报就足够了!曹时聘的夫人不但是本教之人,而且为了保其秘密不被泄露,与女婿杜文林相互勾结,杀人灭口。有这两剂猛药就够了。这次我看你姓曹的还往哪里跑?”
说完,忍不住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杜文林回京第二天就去吏部拜见了杨尚书,向其汇报江南之行的详细经过,当然,他隐瞒了保护曹夫人这一细节。
杨尚书听完后,对杜文林的能力倍加赞赏,且言没有看错人,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久别而归,本官理应为你接风洗尘,奈何近来里有内忧,外有祸患,有太多的事极欲处理。等闲暇之时,请你来家中小酌。”杨尚书道。
杜文林请求回吏部工作,被杨尚书婉言拒绝:
“国家正值多事之秋,以汝之才干,在吏部每日和文案材料打交道,岂非埋没了人才?暂时还是留在东厂,趁着年轻,建功立业,为日后的仕途打下基础。”
杜文林一直以为以己之才,做个文官方可经天纬地,哪承想如今却要与刀剑为伍,实实出乎己之预料。不过,自己似乎喜欢上了这种驰马呼啸的江湖生活,那种心跳与刺激,是整日与书本打交道之人无法体会到的。
是否回吏部上班,对其来说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曹巡抚一家的安危以及自己杀俘灭口的风险。
此事的漏洞太多,想保住这个秘密极难。
一旦事情败露,前面的努力岂不是全部付之东流。
一时间,他倒是真的想把这件事对杨尚书坦白,求他帮助自己想想办法。
可是又怕其翻脸不认人,到那个时候可就真的悔之晚矣。
毕竟,自己与其并无深交。<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