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另有任务,南京这边暂时由我负责此次行动。”屠千军答道。
“哦。”曹时聘略感失望。
天明以后,屠千军把南京坛口在逃人员名单列了出来,请求巡抚衙门知会应天府衙,按照名单实施抓捕,等他们回来后再行审讯。
然后,他带领手下缇骑与官兵马不停蹄直扑宣城而去。
曹时聘先把名单浏览了一遍,惊奇得发现没有妻子许蓝的名字。
他有些疑惑,猜不透其中的奥妙所在,心中忐忑不已。
虽然名单上没有许蓝之名,但是只要对人犯开始审讯,马上就会暴露出来。
第二天中午时分,杜文林带领大队人马赶到了南京。
本是来协助屠千军他们行动,可惜来迟扑了个空。
但是对于曹时聘来说,无异于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试问为官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干过上对不起朝廷,下祸害过百姓之事,也许是蒙上天眷顾,送杜文林前来,帮自己度过此劫。
杜文林来到巡抚府,以晚辈之礼拜见曹巡抚。
“贤婿今日也是专为清剿‘红封教’而来?”
“今日来南京,一是协助屠大人抓捕教徒,二是借机看望翠竹以及你们二老。”
“唉,”曹巡抚一声长叹,面露忧色。
杜文林看得出其有难言之隐,心中也大约猜出其为何事而愁。但是自己又不好主动相询。
沉默片刻,曹巡抚道:
“这几天心烦意乱,皆因你岳母之事而起。”
杜文林已经知道下文,有些艰难得说道:
“说实话,岳母之事我也知晓。”
曹巡抚有些惊讶,他在名单中并未发现许蓝的名字,杜文林又是从何而知?
杜文林从怀中掏出了几封信件递了过去。
这些都是南京坛口送到常州的信件,凡是提到许蓝的都被杜文林藏了起来。
这是明显的违法之举,但是在法律与亲情面前,谁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曹巡抚看完之后,明白了屠千军交给自己的名单中为什么没有许蓝之名。
他对杜文林怀有深深的感激之情,无论此事的结局如何,至少他曾冒险帮过自己。
“谢谢你!”曹巡抚说道。
“不用谢。拿出这些信件,也只能暂时保得岳母平安,还是要想办法如何绝得后患。”
“我也正为此事发愁。”
杜文林眉头紧锁,感觉此事极为棘手。
巡抚夫人这个目标无论放在哪里都是非常之大,即使别的教徒能侥幸漏网,她却是一点侥幸的希望都没有。
“岳母此时在家不?”
“应该在。”
“我与你一起回家,找她当面了解一些事情可否?”
“行,行,我们这就回去。”
曹夫人许蓝此时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烦躁不安得来回踱着步。
翠竹站在旁边,见娘如此神色,心中不知娘究竟为何事而忧:
“娘,你今天心中有事?”
曹夫人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坐了下来,强笑道:
“娘没事,只是觉得今天很热。”
翠竹摸摸额头:
“今天似乎不怎么热。”
正说话间,曹巡抚迈步而入:
“翠竹你看谁来了?”
杜文林紧跟其后,走了进来。
翠竹立马睁大了眼睛,她梦里也想见到情郎,没想到突然就出现在眼前,一时手足无措,扭捏不已。
杜文林朝她笑了一下,紧走两步来到曹夫人面前躬腰作揖:
“娘好,小婿给你请安了!”
曹夫人见杜文林到来,以为他只是专程来看望翠竹,不以为意,轻轻颌首,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杜文林又走到翠竹面前;
“翠竹!”
久别重逢,俩人反而不知说啥。
“翠竹你先回房中,我与文林有些话说。”曹巡抚道。
翠竹见爹如此说,以为他们有官场上的事要聊:
“下了好几天雨,今天总算是晴了。娘,我与你出去到街上走走啊?”
曹夫人刚刚站起身来,就听曹巡抚道:
“翠竹你自己出去吧,你娘先留在这儿。”
翠竹看着他们三人神情都怪怪的,猜想极有可能是关于娘入教之事。遂转身回去自己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