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灵知道自己生了病,而且是很重很重的病。
因为她全身无力,甚至没有睁开眼睛的力气,然而她却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周围的所有声音,能感受到别人的触碰。
甚至听觉、触觉比没有生病的时候更加敏锐。
所以她能听到猫猫每日在她耳边的絮叨担忧,能听到萧晔每日来看她时候问猫猫情况;她能感受到婆子替她擦身时手指触碰身体的粗糙,有时候那只手会是猫猫带着薄薄茧子却依旧柔软的手,有时候还会是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坚硬的手……
每次当萧晔碰她的时候,她想大声让他“滚开”,可是她动不了,发不出一个音节。
猫猫帮她说了,虽然她说得婉转。
她说:“大哥,这些事情让她们来做就行,不用你。”
她说的是给仲灵换被褥和擦洗之事——仲灵根本动弹不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可是每次晔儿总是说,“我来抱她,我力气大。”
他对她的触碰没有丝毫亵渎之意,不会碰她敏感的地方,却会叮嘱婆子动作轻一些;他从来不嫌弃,每次会把她轻轻抱起又轻轻放下,好像他们并不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而是在一起好多年的老夫老妻。
最开始的时候仲灵想要暴起,骨血之中涌动着一种嗜血的杀人的冲动。
她知道,这是过去的事情留给她的阴影。
除了家人,她拒绝任何男人的触碰,而仲逍遥也只是因为从小把她抱到大,所以她才习惯。
然而无论她如何羞愤,她都像个活死人一般,只能任由萧晔摆弄。
慢慢的,她似乎麻木了,自我安慰萧晔也不是每次来都能赶上她控制不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