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想走就走,没人拦你!”施礼明恼羞成怒,“还有你们,大可以走,我是拴着你们的脚呢,还是拉着你们不让你们走了?”
几人顿时噤若寒蝉,再无一人有异言。
室内,俩人将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取笑道:“看来你也不好过呀。”以俩人这般年纪修为,自然是人精,哪里会不知道施礼明的用意?分明是刻意为之。
庙若淡然一笑,叹了一口气,“如您所说,学生半只脚已进棺材,威望自然是不如当年了。唉——,不过,话且说回来,四季尚要交替,生死难免轮回,更何况权能更迭?学生早已做好准备,以后这国师监啊,就是年青人的天下了。”
男人笑了,点点头,“呵,你倒是想得开。”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气氛融洽。男人虽有仙名,却常年隐居山门,难得出世,而庙若年过八十,在俗世反倒有更多成就,算得上凡间大名,双方可谓各有所长,因此彼此虽有师徒之名,私底下却无尊卑之分,更像是忘年之交,相谈甚欢。
“你是哪个?”
忽然,外面又传来施礼明的质问。
俩人的谈话打住,庙若一皱眉头,刚要发话,却被男人伸手示意拦住。他扭头一看,却见对方双目闪过一抹亮光,不由得一愕。
此时的门外,闻悟也是一头雾水。
今天一早,按照曲红的叮嘱,他到了兴都的第一时间就是过来国师监送文帖,结果却碰见了仙驾,压根没人理他,差点连门都进不来。然后吧,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接了文书,原本以为一切顺利,结果却被带到了偏厢,在那干等着。
这不,终于出来了,结果又被拦住了。
闻悟看了眼前的男人几眼,再看看其余人,整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禁觉得莫名其妙,于是看向叫知明的传侍。
施礼明可以确定眼前的少年不是兴都的什么权贵人物,看服饰更像是中州以南的赴考文生,于是更加的不客气了,满脸不悦,“在问你呢,你看他做什么?这么无礼,你是谁家学生?”
闻悟一脸茫然。
知明见此,暗中叫苦,连忙道:“施祭酒,大祭酒还在里面等着要见他……”
“崇明堂岂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尤其是这等来路不明的外地文生,风尘未洗,让他进了崇明堂,岂不沾污了圣堂?”
施礼明看着闻悟,趾高气扬地蔑视道:“再且说,崇明堂有规定,若非圣贤,则非国师监子弟不得入内,他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小文生,他也配?”
“不错,他一非圣贤,二又不是我国师监子弟,不得入内。”
“对,对。”
旁边几人连连附和。
闻悟挑了挑眉尖,却不说话,只是多看了施礼明几眼。
知明急得一头汗,“我,这……”
“他是曲司祭亲收的学生,自然算是我国师监子弟。”
这个时候,庙若的声音终于从里面传来,将僵持的局面打破了,“礼明,玄离仙长想要见他一面,问你是否同意?”
施礼明一怔,随即面色都变黄了,“老,老师言重了,既然是仙师要见,礼明自是不敢不从……”他瞟了闻悟一眼,眼神略带惊怒,不过却似乎并不是很意外。
“快走。”
知明如释重负,赶紧示意闻悟跟上。
闻悟在周围一群诧异目光的注视下走了过去,但在踏进大门之后,他忽然又停住了,想了想,回头问,“所以你就是施礼明?”
顿时有人斥喝,“无礼,施祭酒是你可以直呼其名的吗?”
闻悟看他一眼,“关你#事。”
施礼明刚转过来,闻言,与其他人一样愣了一下。
闻悟又打量他两眼,嘴角不屑地一撇,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嘁,傻#。”说完就在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下走了进去。
时间恰好,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咳——”
庙若被一口茶水呛到。
男人却像发现了宝藏,盯着进来的闻悟,两只眼就挪不开了。
闻悟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这谁啊,这么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