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破胆镇的住处,天色方暗。
在客栈中随便要了些酒菜在房中将就了一顿,中途云朵来过一趟,见文一鸣已经回来,眼中的担忧才消去,略微打量了身着干净破衣的曾天佑,没有多作逗留便回了自己房中。
让店小二收拾桌子,文一鸣合上房门,回身道:“前辈...”
曾天佑摆手问道:“你叫文一鸣?”
文一鸣点了点头,曾天佑已看过血书,上面寥寥几句,却有着他的信息。
------大哥!江娴与一鸣是我唯一的妻儿,找到到他们,带走!
这张求助的血书没有任何请求,除了大哥两字,无任何请求之意,充满了信任。
文一鸣在当初看到血书的内容时,并不了解曾天佑,在内心中认为文子瑜是一个傲慢而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有这么求救的么?
而如今,他才明白。能与曾天佑称兄道弟者,性格为人必有相近之处。
就以曾天佑看到破布血书后便南往的决定,两人之间真情已超然生死之外。
文子瑜传话求助简洁,却透出坚定的信任,知道对方能够办到;曾天佑见字如见人,不曾询问任何旁枝末节,便即决定离开北疆。
交情,以金石之坚也难以形容,这是令文一鸣最为敬佩和羡慕的地方。
当然,他了解了血书内容,并未因为文子瑜还记得他们母子而降低抗拒。
血书中不难看出,文子瑜坚信他们母子还在世上,既然如此,却为何从未见其前来寻找。就算文子瑜身处险境,他也无法去理解那种苦衷,这是他至今最难释怀的。
曾天佑沉默片刻,看向文一鸣的目光中浮出些许亲切,“如果你就是他说的文一鸣,可以叫我大伯!”
文一鸣能感受到曾天佑语气的变化,他也明白这话的意思,是坚信自己就是文子瑜的骨血。作为文子瑜的大哥,有资格被称其为大伯。
但这变相的证明了,自己承认了文子瑜,就目前来说,他还做不到。
“三十五年前,我二十二岁,子瑜二十一岁。”曾天佑取出酒坛,自添了一杯,道:“我俩相识于沙丘之垒,那时我俩都是生死不由命的小兵。”
曾天佑眼中闪过回忆,“一次战争中,我几近残废,与普通人无异,随时等着死亡的到来。子瑜脱离狂影军团,加入了一个佣兵团队,这样相对于军中能活得更久。”
文一鸣默不作声的拉着凳子坐下,知道曾天佑在述说文子瑜的曾经,想改变自己的想法。
“军队只有服从,佣兵团队至少在赏金任务中有所选择,而且只要能保着修为活下去,收获也不错。”曾天佑独饮,顿杯看向静听的文一鸣,忽然一笑,“他不是怕死,而是要留着一条命保证我能活下去。”
文一鸣心头还是有些震憾,二十来岁的文子瑜修为能有多高?在北疆要照顾一个残废之人,这份义气不是难得便能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