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鸣最后半截的心也凉了下去,那老妪最后一句话,无异于将他们宣判了死刑。
这一刻,文一鸣没有悔意,若是因为九曲溟火就觉得不枉冒险此行,而此时又因为必死无疑后悔前来寻找中大善,如此计得失的后悔不是他军人的性格。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路永远是自己选的。
文一鸣很清楚,即便是爆发所有底牌也无法逃生,哪怕他现在再高出两个大境界也无济于事。
武修等级,大武生能将真气转化为真元,从而达到短途御空飞行;而武宗则是真正的分水岭,他武士的级别,可以说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前辈!”文一鸣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赛亚仁,咬牙道:“晚辈战力强悍,那是因为在武道上受过一位前辈指点!不过,暗魔炼金上晚辈的确没有师承。”
文一鸣看出这老妪修为虽高,但性情却并不如何残暴,若说是其他武宗期高手面对两个蝼蚁,早已提着两人回地下市场了,哪会在这里隆
他此刻没有丁点办法,只能拖延一刻是一刻,真要被废去修为当作奴隶,他也无能为力。
“哼!因为你是暗魔术士,我才没有立即动手,老身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老妪冷哼一声。
文一鸣长叹一声,“前辈动手吧,您是高人您说了算,总之晚辈句句属实。”
“本宗身为镇守人,从不滥杀暗魔术士,说吧,是哪一个宗派的高人指点过你?”那老妪缓缓踏出一步,“别想用势力来吓唬我?”
文一鸣感觉到一股压力再次升起,连忙道:“晚辈不知道他属于什么势力,只知道他叫梁炙!”
“梁炙!!!”那老妪刚刚释放出的气势陡然全消,正欲踏出的步子瞬间定格,口中低呼的语调尽是震惊。
文一鸣内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出梁炙的名字他也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如今看到那老妪的反应,至少证明他的分析对了一半。
时间虽短,他却飞速的深刻分析过,在西域若是要找出让这老妪顾忌的势力,那么六大势力任何一个都能做到。
但是,他却根本不知道六大势力到底有哪些震撼世人的高手,唯一听人说过的,便是炼金总会的姜炫副会长,但他此刻的身份是暗魔术士,根本没用;况且他对姜炫此人,除了知道名字和职位便一无所知。
除此之外,他便只知道梁炙和鸠罗摩在西域混过。
鸠罗摩也曾是一名高级炼金师,而且以他的估计,鸠罗摩修为肯定不高,放在西域肯定是个无名小卒。
至于梁炙,乃是圣坛的死仇,他也是在赌。因为这老妪就算不是暗魔术士,却也非正派人士,谁知道是不是和圣坛有关系。
但至少在他心目中,梁炙很早就已经成为了武圣,而且战力之高,最关键的是自己对梁炙还算了解。
如此种种,就算这老妪和圣坛有所牵连,其结果虽然还是死,但至少有些许希望。
而此刻以那老妪的反应看来,至少梁炙这个名头她是听过,而且份量还不是一般的重,从她陡然提高声调的震惊便能看出。
文一鸣虽然松了一口气,却感觉心弦崩得更紧了;人,便是这样,在完全绝望之时,其实什么都放开了,但若能看见希望,反而会患得患失,紧张无比,文一鸣此刻同样如此。
良久,那老妪才动了下身体,看向文一鸣缓缓道:“小鬼,他指点了你什么?若有半句假话,本宗必将让你死无全尸。”
“他老人家...给了我一株紫夜草,指导晚辈成为锻体武修,还指点了晚辈剑技...”文一鸣配合着紧张的心情,尽量让语言有些发颤,而后又道:“对了,他老人家好像神志不太清醒,经常拿出几柄剑来观看,说是什么‘有悔’、‘九韵’!”
那老妪看了一眼文一鸣腰间的长剑,眼神变换不停,袖袍中的手接连的松紧着,半晌才道:“你是他的弟子?”
文一鸣摇了摇头,“晚辈无缘,只是与他老人家相处了半个月,不过他老人家说,算是他以待考验的记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