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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盏茶翠绿,金碟糕香糯。
待平地起风,李长风将一个淡黄的信封递到江无疾面前。
“这是什么?”江无疾问道。
“慕容姑娘让我转交给江兄的。”李长风说道。
江无疾眉宇微蹙,拆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
玉盏升腾的热气朝同一个方向飘去,滚烫的茶水很快转为温热。
信纸上的字迹很清秀,江无疾以前不相信见字如见人的说法。
但现在,他信了。
“我点清香敬神明,诉我心中意难平。”
“我迎秋风离别意,抚我心中意难平。”
“我不是才女,写不出你心中浩然,为天地立心,为万世开太平。”
“但你不准笑我,因为我会生气。”
“也别为我悲伤,因为我会难过。”
“李大人说,人的一生会经历两次死亡,第一次是断气之后,从生命上她死了。第二次是最后一个记得她的人把她忘记了,那时候她才真正的死了。”
“李大人还说,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以后这世上没有慕容挽风了,所以你不准把我忘了。”
“祝瑶姑娘让我写封信给你,我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该写什么,可不知不觉一行又一行。”
“那么癫子,咱们就到此为止吧。”
“愿君平安,一生无忧。”
“慕容挽风。”
信很短,几眼就能看完。
信很长,反反复复,一遍一遍。
当婢女将新烧的热茶倒入玉盏后,江无疾的眸子才动了动,目光从信纸上移开。
“她已经死了?”江无疾问道。
李长风叹道:“我们尽力了,可天不遂人愿。”
“嗯。”
江无疾点了点头,拿起玉盏,将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
看到江无疾那皱起的眉头,一旁的婢女吓的花容失色,生怕茶水烫伤江无疾而受罚,于是连忙跪下。
“你们干什么?”江无疾皱眉问道。
单薄的纱裙将婢女玲珑身段称的淋漓尽致,因为惊恐,她有些语无伦次,“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我我……”
“好了,没你们的事,退下吧。”李长风摆摆手,赶走了这些婢女。
随后,他看向江无疾,问道:“这茶味道如何?”
江无疾:“入口很苦,回味发涩,我不会喝茶。”
李长风笑了笑,目光落在江无疾手中的信纸上,问道:“那这事,又如何?”
人都死了,还能如何……
江无疾将信收好,望向不远处和祝瑶在窃窃私语的小鱼,说道:“风来听风,雨来听雨,人生百味,随意就好。”
李长风:“不怨恨奉天司么?”
江无疾:“奉天司?我倒是更怨这世道。”
李长风讪笑道:“这件事引的龙颜大怒,原本是要株连九族的,但慕容挽风甘愿焚身以火,结束乐平大疫,这才保下族人性命,不过苏昭仪还是因此事被打入冷宫,也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乐平大疫虽然结束了,但后劲却不小,因为天道观是始作俑者,因此百官都借此机会,弹劾国师,在京城引起了不小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