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问个事儿,你们是为什么不抓进来啊?”
拥挤而又肮脏的牢房中,马干子小心的挪动身子,挤到了一个看起来面色和善的男子身边,低声询问。
因为地方实在是太过狭小,再加上牢房中的人实在是太多,此处本是那刘家用来关押族中罪人,以及行私行的地方,自是不大——看起来只有一个小卧室的大小,里面居然塞了足足二十人,其中大部分还都是膀大腰圆的强壮汉子,自是摩肩接踵,挪动的时候想要不碰上其他人,几乎就不可能,因此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触碰,因此抱怨、怒视,只是没有人敢贸然动手,因为方才便已经被教训过了。
另一方面,挪动的过程中,因为众人之间相互触碰,已然是触及了马干子之前搏杀时候留下来的伤口,让他疼得龇牙咧嘴的。
好在目前算是暂时度过,可以安稳了,就等着其人回答。
“你这话什么意思?被抓进来,还能因为什么?”那被问之人扭头看了马干子一眼,面露疑惑,“这不是山贼破城吗?”
“山贼破城?”
马干子先是一愣,继而又是一阵惊喜,随即却又担忧起来,这情绪的强烈变化,着实是大起大落、南辕北辙,偏偏都集中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这是因为,马干子一开始以为自己等人是被荆州之人抓捕,为此还竭力抵抗,可惜最终不敌,被人抓捕进来,只是随着被抓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这情况也逐渐诡异起来,马干子自是意识到了,这事情的变化,和预料中有着很大的差别,于是才起了心思。
“确定是马贼吗?”
只是思来想去,马干子又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因为之前顽抗擒捕的时候,那些个人爆发出来的章法、纪律,不该是马贼能有的。
“还有,阁下是刘氏门下的乡勇?”他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可是刘氏子弟!”那人立刻露出了倨傲之色,然后声音压低了几分,“只不过和主干离着有些远罢了。”
马干子压下心头兴奋,对方的回答,毫无疑问肯定了他的猜测,这出手擒捕的,并非荆州之人,更不是刘氏之人,而是……山贼?
这山贼也太勇了吧!
什么山贼,敢冲击坞堡,而且还成了?算上我等逃遁时这坞堡前后的变化,这前后攻堡的时间,根本没有多久!
要知道,这地方上的坞堡,本来就是当年南北战乱的时候,为了防范南下的胡人,与地方上的盗匪,所以同族与几族村庄聚集起来,一起组成,防范与防御自是过人,否则亦不可防之。
“短短时间,打破坞堡、擒拿众人,这什么山贼?山贼能有这个本事,还能成山贼,早就成为一方势力了!”
马干子虽是钱支麾下小卒,但钱支所属,一直隐秘行事,这组织里的人不管知道的多少,一般的手段和见识还是有的,眼下见着这等情况,联系所致,前后思索,很快便有了一个结论——
“这不是山贼,而是一方势力的兵马!甚至,是精兵!”
有了这个认识之后,这马干子立刻开动脑筋,想着这周围又有哪家势力,能派出这等人物。
正是因为钱支这一支人手的特殊性,必须要潜伏、隐藏在各处,所以对于周遭的势力皆有了解,便是马干子亦知晓一二。
“这周围的诸侯,哪家能有这等手段?还能有这些个兵力?”他眼珠子一转,表情倏的便怔住了,“仔细想来,在荆州南疆之处,能派出人手的,便只有那南疆的龙骧将军了吧?我等这次求援,就是要去南边,找那位依附于龙骧将军的劳什子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