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是有的,”李怀点点头,“而且不光咱们有记载,这部落民中的一些有识之士,有心慕我中原之礼仪的,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不过这就是下一步的重点了,那便是寻得那部族之中的佼佼者、德高望重之人,然后分化拉拢,有心钱财的给予钱财,有心美色的则给以美色,便是有心权力的,就许以重利,然后让他们主动出言,配合鼓动……”
“……随后,也可以借助天灾之时,让这些人宣言其部族之野蛮、民众之困苦、待遇之低劣、病痛之凄惨,然后统统归纳于其部族之制上。”
这下子文挺也忍不住道“你是要引得其部族之中,上下不满对立?那部落民自己都知道,正是因为生活困苦、匮乏匮乏,才有诸多灾祸病痛,哪里会轻易相信这一点?”
“这正是关键,所以才要找那族中德高望重之人,找多了,总归能找到的。”说到这里,李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才继续道,“这等事,平日里也不容易,但这次却让咱们一举歼灭了那大族主力,将其防护剥离,这也就成了待宰羔羊,可以缓缓施为,至于你说那部民知晓自身因物资匮乏,所以有诸多灾祸,要破之也不难,主要有两种……”
“哪两种?”龙骧将军问完之后,忽然神色一变,然后挥挥手,让左右侍卫将门帘放下,又去外面守备,然后叮嘱道“今日我等在此处所言,不可传出去,若是让某家知晓谁人泄露……”
众人心中一凛,都是拱手称是,随后这心情又是复杂,又是兴奋。
复杂,无疑是他们意识到,李怀之前所言之策,怕是触到了龙骧将军的心头,而兴奋则是意识到,龙骧将军让自己这些人旁听,无疑是极为信任,甚至可能作为下一任核心来培养。
待做完这些,龙骧将军则对李怀道“你且说,哪两种。”
“一种为穷民之知,便是封锁各种信息,不让新生之部落民知晓,则二十年后,各部便如白纸,可以施为,”李怀说着,话锋一转,“只是如此操作,很是繁杂,运用众多精力、人力布置,还容易弄巧成拙,更耗费时间。”
“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为乱民之智,”李怀顿了顿,看了一眼众人,才继续道,“其最终目的之一,是倒因为果,其效用很是突出,比方说,本是被咱们将部落之民堵在穷山恶水之中,他们才生活困苦,因而不得不变成如今模样,思量着结盟联合,但最后经过一番操作,让他们觉得,正是因为这些人对我等中原不敬,妄图结盟联合,这才导致困于穷山恶水之间,引来诸多灾祸悲剧,然后内部攻伐,党同伐异,就可以加以利用,拉拢分化,最终让他们不攻自破。”
简单一句话,分明是平铺直叙,也没有什么骇人的段落,但不知怎的,王旱、文挺,乃至一众副将听着,却是个个心中胆寒,看着李怀的目光,宛如看着恶鬼猛兽一般,避之唯恐不及,偏偏心痒难耐,极度渴求后续,想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这般倒因为果……
“这指鹿为马的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龙骧将军语重心长的说着,忽然一挥手,道“今日就先说到这,你抓来的那五个首领人在哪里,带过来让我看看,看是否还有熟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与他们叙叙旧。”
此话一出,李怀一愣,继而心头一松。
但文挺、王旱等人却是心头一噎,这叫什么事,听得不上不下的,也太难受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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