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鹤闻言,认真应道:“我并没有恨他,他能替我想办法,我已经很感激他了。”
云汀默了一时,面上却没了笑意,片刻方沉道:“水牢的事……他也不知情。”
赤鹤自然明白这个不知情指的是哪个不知情,这件事她怪罪不到元屏身上。
但她也绝非圣人,这债,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她芸芸呼出一口气,她并不想在这会儿将这种事拿出来说,遂岔道:“许久没见两个娃娃,也不知他们长得还好不好。”
“好,长得更胖了。”云汀将她搂得更近一些:“你有什么打算么?”
打算嘛……
赤鹤想了想,如实道:“我须得先把梁九儿这事了了。”
云汀单臂撑起半边身子,支着脑袋疑惑道:“九儿……什么事?”他顿了顿,结了个眉团:“你不是还要……”
赤鹤转过身来正对着他,一双眼睛脉脉含情含的真挚,试探着:“或许是我心眼小,但我总记得她说的那句讨厌我……我想跟她好好说一说……”
再者而言,如果能就此将梁九儿拉回来呢?她实在不愿意看到日后双方交战,梁九儿被肖澜推出去当箭靶使。
云汀自然是想劝她的,但一番话在嘴里转了许久却转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又躺下身,慰道:“先睡吧。养足了精神,明天陪你好好散一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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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俩一前一后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店家也有意无意的投了个目光过来。
却见他二人相依着有说有笑的顺梯而下,店家的面色亦跟着沉重起来。
沉重里,带着几分同情。
这小姑娘是不是不知道这少年是个什么癖好?
唉,涉世未深啊。
他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决心再不管此事,只翻出账本重重添了一笔——这间屋子拢共住了那么多人,他合该多收些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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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日赤鹤漫无头绪,在翱洲城里转了许久也转不出个什么名堂来。现在云汀伴在她身边,只不过半天时间,就领着她逛了几处此前她都没找到的地儿。
她觉得云汀在认路这一点上,确实是个比她厉害的多的神仙。
比如翱洲城西有个葱郁的树林子,城中小孩多会到此处玩个捉迷藏,且这城里一直热闹,所以虽这林子在得偏一些,却并不冷清。
二人行了一时找了处阴凉地打算歇歇脚,云汀掏了块干净的绢帕给她擦擦汗,手搭凉棚望了望远处,淡淡道:“前面看不出有个什么,你不然在这儿等等我,我去高处看看又来引你。”
赤鹤应下,遂让他一个人先走了。自己摸索了一块干净的石头,想在上头坐着锤锤腿。
身侧火一样的蔓延开一道灼热的目光,赤鹤紧紧回头看去,却见林子间,揶揶揄揄着半张白若灰面的脸。
那样诡异的五官,分明是鹿晨山上的那个木傀。
赤鹤讷讷的站起身来,这东西看她的眼神居然那么炽热,炽热的有些熟悉。
与那天在小梨台的时候如出一辙。
“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