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灏南讪笑,「我们将国库封了,准备送往燕都。」
顾明朝颔首,「珍奇异宝就送往燕都,其他的分为三份,一份犒赏军队,小宴一场,一份分给百姓,以便之后张贴告示,令其他州郡百姓臣服,最后一份送往北疆,犒赏三军,谢诸君守城之功。」
「还有呢?就这样,百姓就……安分了?」裴钦见多了兵痞子,并不相信这样的恩能安抚住人。
顾明朝打量着被捆住的俘虏,「若非走投无路,谁会想做起义人?百姓……农民若有三分地,就能安心耕种,商户若是天下安定,他便能走南闯北,逆贼的名声,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行,那我去办这事。」裴钦调整了下甲胄,带人去龟兹国库。
「娜日泰,你们的将军投降了。」顾明朝矮身蹲下,看着娜日泰,眼眸微微下压,嘴角微微挂着像是压不下去的得意,这一脸的真诚真是和谢松照十足十的像。
娜日泰讥讽道:「汉人就是狡诈。间离计!」
谢灏南正打量着众人的神色,闻言疑惑地投去目光,「什么东西?」
顾明朝面不改色的接话,「离间计。」
谢灏南:……
娜日泰有些窘迫,「女干诈。」
顾明朝收了脸上的笑意,睨着娜日泰,「我们大周对你们蒙古有十足十的诚意,现在,我们还愿意跟你们谈一谈,我现在放你回去。」
众人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眼巴巴地望着顾明朝,顾明朝却起身出去了。
谢灏南轻声称赞,「你们真是配合无间,他那边放了个史醇,你这边就跟着放个娜日泰,两方猜忌之下,蒙古内部想继续和睦是不可能了。」
王城宏大,王宫瑰丽,和百姓的窘迫处境像是天上地下。
两人拾级而上,顾明朝轻声道:「现在就等消息传回来了。」
黑云渐渐压下来,将远处的雪山吞没,天地成为一条平直的线。
临风郡。
「陛下在北疆阅三军之后,必定会北登单于台,这里的礼节要万分主意,速去燕都请礼部商定,并请中书令同行。」谢松照自回来坐下起便没歇着,手腕伤痛动不了笔,归鸿在旁代笔,每写完一张便要给谢松照过目。
「侯爷,这些东西礼部肯定会去注意的,您操心做什么?」归鸿将信细致地封上。
谢松照
咳了下,「北方新收七十余郡,人心多有不平之处,正是需要安抚之时,陛下此时北上,正合天意。礼部注意礼节,就难免会忽略人心。我们去一封信,是为国,亦是为两家交情。」
归鸿只得叹气,「您啊,事事都要算准,您这样,身体怎么经得住?」
谢松照当做没听到,「记住,净水泼街,黄土垫道,这是不可少的,你到时候要多和北疆的士兵配合。」
归鸿颔首,「您放心,这点属下清楚。」
「工部官员和兵备道必定会打扫街道,撵逐闲人,你现在就写信一封,告诉工部和陛下,此事不可,我们会全城戒严,防止刺客,但陛下北上,必定要亲见百姓,以彰仁德。」谢松照撑着一口气说完,说完便趴在案几上咳嗽。
归鸿没有办法,只能写,坐在一旁熬药的钟洛川和漼辛理也是一脸无奈,病人就要安养,他这样日日消磨自己,铁打的都受不了,何况是他。
「还有事吗?」钟洛川转着蒲扇。
谢松照伸手,「还有……咳咳咳!」
钟洛川叹气,「你能不能歇一会儿?迟一会儿会怎样?」
谢松照抬头,眼眶周围红成一片,眼尾挂着水气,「最后一件事……」
「行行行,倔驴。」钟洛川气得扔下扇子出去。
谢松照给自己顺了顺气,「南国不是派了个宗室来燕都为质?」
归鸿点头,「是。」
谢松照笑着颔首,「让陛下带上他。」
归鸿想了下,「对了,侯爷,他身边跟着的婢子是明镜和长霜。」
谢松照摩挲着玉扣,「她们二人在南国的事办得漂亮,她们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候府会是她们的后盾。但还有一个疑点,我们的局当时布得并不完美,温南栖为什么会放君平走?」
归鸿将信叠好又数了一遍,「这件事属下之前便问过了,她们说,君平是告诉温南栖要回去救妹妹。还有就是温南栖以为自己放走她就能被逐出朝廷,逍遥一生。」
谢松照叹气,「逍遥客误入朝局,现在这个结局,已经是大长公主尽力了。」
「祁皇后布局时将温南栖牵扯进去了,大长公主还找到了陛下,陛下念在她与承德皇后的情谊上,才开恩的,只是将温南栖只是削爵囚禁了。」归鸿说起来也是感概万分。
谢松照摇头,「君平刚到之时我便嘱咐过他,哪里想到他居然……」
「侯爷,毕大人又奉召来见您了。」小厮熟练地上来禀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