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琛没有料到他会主动开口,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小女……乃是女眷,哪里能随意出来见外男。”
顾明朝表情略微失望,“是本侯唐突了。”
听到“本侯”两个字,苏南琛脸上的笑抖僵住了,看到谢松照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又笑起来,“无妨无妨,小女在桂阳郡颇有些名声,侯爷好奇也是正常的。”
顾明朝颔首,不再接话,这表现得刚刚好,苏南琛反而更多的将眼神投向了他。
谢松照抿了口茶,也不再说话,就和苏南琛干瞪眼,看谁先忍不住。
一壶茶都喝完了,苏南琛终于开口了,“侯爷,这婚嫁大事历来隆重,下官也就两个女儿,大女儿入宫为妃,小女儿已经口头许给了你,下官素来喜爱这个小女儿,这……”
谢松照立马接话,“大人放心,虽然本侯氏出来游玩的,但是身边东西带得也不少,充做聘礼,想来不会委屈了令嫒。”说着将贴身的玉佩取下来,“这是先帝赐给本侯母亲的,本侯现在将它充做定情之物,赠予二小姐。”
苏南琛接过来,暗暗感叹道,触之生温,果然是好玉。
顾明朝微微抬头,偏头看了眼玉佩,摸了下自己的腰,又低下头去。
苏南琛嘴角勾起笑容,“侯爷的诚意,我看到了,只是婚嫁是大事,不能操之过急,且容我与拙荆多准备两日。”
谢松照非常有诚意的颔首欠身,“劳累大人了,本侯已经在西街买下了一座宅院,以作新房,明朝已经在置办物什了,断不会委屈了二小姐,定叫桂阳郡的百姓都羡慕不已。”
苏南琛眸光一闪,眼神倾向顾明朝。
出了苏府,上了马车,顾明朝长长的吐了口气,“终于出来了,我要被憋死了。”
谢松照摸着腰带道:“看了这么多戏,怎么还不会演?”
顾明朝摸着头道:“唉,我受不了了,闷得很。他把这么好的茶,整成了什么?!”
谢松照道:“他煮久了。”
顾明朝清了清嗓子,“我受不了了。什么玩意儿。”
谢松照笑道:“行了行了,回去给你煮茶,犒劳犒劳你。”
顾明朝翻了个白眼,道:“你煮茶?等会儿我把东西搬好了,你就该说,——‘不行了,顾明朝,我要睡会儿,你先弄,弄好了喊我。’我都不用猜了!”
谢松照哈哈一笑,“放心,这回一定。”
顾明朝道:“是吗,我该说你有进步?都没有说下次了。”
谢松照晃了晃头,道:“可以,你还可以给我弄个小菜,犒劳一下我。”
顾明朝忍不住又送了他一个白眼,“谢松照,你方才说,你要犒劳我,然后现在你又说,你煮茶累了,要我犒劳你……谢松照,我受不了你了……”
谢松照开怀大笑道:“哎呀,忘了忘了,行行行,我来,我煮茶,今晚你就负责休息,负责吃。”
顾明朝眼睛瞪得老圆,“……谢松照,你,你该不会……要做饭吧?”
谢松照摆摆手道:“没有没有,你敢吃我也不敢做。我给你煮茶就好。”
顾明朝松了口气,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市微微头疼,“这么多人,等迎亲的那天,怎么办啊……”
谢松照道:“大庭广众……换个说法,人多眼杂……”
顾明朝指着之前谢松照要查的巷子道:“你随手一指,还指出了个好地方,这地方,鱼龙混杂,是这一片最乱的地方,却是迎亲路上的必经之路。”
谢松照不甚在意,“那天换条路走,说是打马全城。”
顾明朝冷笑,“你试试。这个太守府……哼,通向它的所有路都有这种鱼龙混杂的巷子。你说怎么避开?”
谢松照抿唇皱眉,“这就是……得多布置一下了。”
顾明朝道:“没有办法布置,我们那天也待不了多少人进来。我们是被包围的。”
谢松照头疼道:“难做……”
燕都,殷府。
殷别尘将南郡传来消息的条\子卷成一条,靠近蜡烛,将灰磕在案几上,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半晌,嘴里慢慢吐出一口气。
“大人,大人……”管家疾步如飞,满头大汗。
殷别尘冷着脸道:“你跟着我多少年了?还这般不稳重。”
管家咳了咳,缓了口气,“大人,太子殿下驾到。”
殷别尘脸色一僵,微微呵斥道:“我府上有不是没接待过陛下太子,如何就慌起来。”
管家擦了擦额上的汗汗,道:“殿下……冲进来的,没有通报,奴婢……”
“阁老,殷阁老。”管家话还没有说话,太子焦急的声音已经穿进来了。
殷别尘撑着案几起身,“太子殿下,缘何这般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