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大多同情弱者,自动忽略真相,因此对沈家二房颇有微词,觉得二房故意将铺子据为己有,留下哥哥一家贫困度日。
流言蜚语,最能伤人。
“起开起开。”就在李氏哭得伤心的时候,一群长得五大三粗的人,拨开人群走到沈家小院里,上前就揪住了沈千磊,恶狠狠地说道,“就是这个小子,在我那里输了五百两,说是要找他二叔要钱,今日该给了吧。”
说话的人满脸胡腮,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右眼下面一直延续到下巴,十分骇人。加上长得异常强壮,像是一堵墙,一把将沈千磊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这个败家玩意说是要卖了他二叔的房子来给我还赌债。他奶奶的,结果让你给跑了,还好老天有眼,让我逮住了你!”
“五爷,五爷,您手下留情啊。”沈千磊挣扎着,满脸恐惧,求饶道,“您多宽限几日,我定会将钱送到你府上。”
“老子不听你废话!要么还钱,要么让老子剁了你一只手!”五爷冷哼一声,说道,“你就是一个小杂种,嘴里没一句实话,前一段时间你不是还能拿着三百两银子去赎什么小春花?”
“堂哥,当初分家的时候,帐上一共三百两银子,全部给了你们,就连爷爷分的宅子也一并给了长房,二房只留下铁铺这一个空壳子。你怎么能拿着这些钱去赌钱跟上花楼呢!”沈约秋瞅准时机,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现在你们又来要银子,我爹娘好不容易从牢里出来,眼下家里实在没有银子了,这可怎么办呀?”
“你少假惺惺!”沈千磊冲着沈约秋吼道,只是刚吼完,五爷一拳便落在他的肚子上,他闷哼一声,蜷着身子躺在地上。
“儿啊,儿啊。”李氏见自家儿子挨揍,立马上前,但是碍于五爷他们凶神恶煞,不敢撒泼。
看热闹的人似乎渐渐少了,一是因为沈千磊一出手就是三百两,看样子沈家长房不缺钱;二是五爷他们长得太过于吓人,唯恐连累到自己。
“这位爷。”沈约秋上前,将十两银子放到五爷手里,说道,“我家里只能拿出这么多银子了,欠债的是我堂哥,希望你能宽限他几日,也望五爷还我家一个清净。”
言下之意,就是别在我家打人。
五爷将银子又塞到沈约秋的手里,沉声说道,“我五爷行走江湖,绝不拿一个无辜小姑娘的银子。这位小姑娘您放心,冤有头债有主,绝不会牵连无辜。”
说着,拎起沈千磊便往外面走,沈于钵躲在一旁不敢出声,直到人走完了才挺直了身子,走到沈约秋身边,将那十两银子夺了过来,“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大伯想怎么算?!”沈约秋冷笑一声,“印花的事情,当真就只有郑县令跟钱家父子干的?大伯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嘛?!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反正我不怕死,只是不知道大伯怕不怕?!”
沈于钵显然被吓到了,在他的印象里,沈约秋一直就是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有些小聪明。但在他的眼里,女子有些小聪明又如何,到最后依旧要嫁人,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倒是将你忘了。”去而又返的五爷忽然拎起沈于钵,冷声说道,“子债父还,天经地义。”
“好汉,饶命啊,饶命啊。”门外传来沈于钵凄厉地叫声,李氏追着沈千磊走了出去,沈月春站在角落里,那双眼睛像是沁了毒般看向沈约秋,“你倒是好运气,谁都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