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过池烟的家境不好,父亲对她们母女二人也不好,还是个无恶不作的人。
“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池烟忽的站起身来,好似傻子一样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原来他死了还要连累我。”
金都和宴冬易不解的看着池烟在这一刹那崩溃。
“他根本不是我爹,我跟他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池烟满是恨意的看着金都,“当初我妈未婚怀孕,怕村里面的人笑话,我以后也不好上户口,便随便找了一个混蛋嫁了,两个人也是徒有虚名而已。”
“什么?”金都彻底懵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去我们村里打听打听,我为什么没有上大学,为什么考了全市第一的我落的现在这个下场,就是因为他诈骗,骗了亲戚朋友不少的钱,我家里的钱都被人抢走了,还有我的录取通知书也被人给撕了。”
那时候池烟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连去买袋大米都要看人的眼色。
宴冬易也没有想到她曾经经历过这些。
“我巴不得关他一辈子,你放他出来干嘛呀。”池烟崩溃的哭着,“他得了绝症出来,回家就折磨我们母女,非要我们给他治病,我没有办法,背着他去大街上跪着跟人要钱去。”
金都从未这样恨透过自己,这个命苦的一个姑娘,若是能安安稳稳的嫁给宴冬易,至少她后半辈子能平安喜乐,却被自己亲手毁掉了。
“别说了。”金都眼睛红的像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宴冬易一拳头狠狠的揍在了金都的脸上,黑色的头发遮住了眼睛里的恨意,“你满意了吗?你看看你做的一切!亏我一直把你当好兄弟,金都,你就是个混蛋。”
金都没有挣扎,悔恨和愧疚几乎将他给湮没了,“宴冬易,你打吧,这是我欠你们的,我该还。”
宴冬易的拳头还是在最后一秒停下了,曾经过命的兄弟,从来没想到过会到了今天的地步。
金都转头看着池烟,“你恨透了我吧。”
池烟扭过头去,不去看他。
“这样可以吗?”站在池烟的身边的金都忽然将身边的椅子推开,然后慢慢的跪到了她的面前。
这下不但池烟,就连宴冬易也惊住了。
金都是什么样的人,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的骨子里就没有卑微这两个字,哪怕是他亲妈死了,他连一个头都没有磕,而此刻他竟真的跪在了池烟的面前。
高傲如他,竟然此时真的跪下了。
他僵直的背,双手垂了下来,眼中满是自责,“是我毁了你的人生。”
池烟看着他,眼中已经没有泪了,“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你,你起来吧,这有什么用?我跪了这么多年,还不是过的这么惨。”
金都慢慢的站起身来,面色惨白。
“要是他不要你了,我娶你,你将来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金都看着她,“我会倾尽一生补偿你,照顾你,哪怕你这辈子不爱我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