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到,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她,“晚上还有事情要做,你多睡会是好事。”
楚晚盈站起身,好不淑女地伸了个懒腰,走到他身侧,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男人似是在描画什么东西,只见纸上有很多方块格局。
她瞧了好一会才看出来,“这是凌云楼的布局图?”
容湛执笔继续画着,一边应道,“对,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这是我从田记铺子买回来的糕点,你若饿了,可以先垫垫肚子。”
被他这么一说,楚晚盈肚子还真的有些饿了,打开桌上的油纸包,当即大块朵颐起来。
“为什么我们不去楼下吃点东西呢?好歹也是个酒楼,怎么也得有些吃的吧。”
容湛听到这话,抬眸看了她一眼,“做了你敢吃?”
楚晚盈拍了一下脑袋,许是自己睡迷糊了,差点忘了,这个酒楼是敌人的老窝,怎么能吃他们做的东西。
她讪讪一笑,不再说话,安心吃了起来。
等吃完,凑到男人身旁,布局图已画好,楚晚盈指着图中隔壁的房间道,“这里住的是谁?”
容湛摇头,方才出去路过隔壁时,并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想来客人还未回来。
“那我们若是要去天字一号,便只能走正门了?”
二楼三个房间是自西向东并排设计的,最西边靠近扶梯的是天字一号,最东边是天字三号。
每个房间只有一个窗户,天字一号的窗口在西边,也是楼梯所在的位置,若是从窗户爬进去,未免有些太明目张胆。
可从正门进,又难免会惊动里面的人。
左右都不能进去,楚晚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向男人。
接收到她的视线,容湛收起笔,声调平静无波,“谁说我们要进去了?”
“不进?那你画这张布局图用意何在啊!”楚晚盈被他弄得迷糊,诧然问道。
“这图只是用来规划一下我们的逃跑路线的。”
“逃跑路线?”她已经被他的话弄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死死地盯着男人,只见他眉目低垂,长长的睫毛微颤,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更添平和静美。
当真是一副极美的景象。
只是再好看,这话也得跟她说明白了啊!
容湛心思百转,画这图的原因实是因为他想起一事来。
前世容家流放前曾羁押在牢里一段时日,偶听狱卒闲聊,听他们提过镇上一处酒楼突发大火之事。算算日子,恰巧就在这两日。
当时他尚且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多余的工夫去想这些闲事。
如今才知原来这一切都是凶手设计好的。
先是纵火诬陷容家杀人,后又纵火杀死王掌柜。
有了这个猜测,容湛立时推翻他们先前的想法,事实上哪怕他们不来寻王掌柜,凶手也早就盯上了王掌柜,想要除之而后快。
只是有一点一直困扰着他,王掌柜住在这里已有几日了,要想动手随时都可以,甚至以对方缜密的行事作风,想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亦非难事。
可到底为何,那人偏偏要选择在这两日动手。
况且,若按那人原定计划,今晚并不是最佳动手时机。可他们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迫使王掌柜不得不逃跑。这才逼得凶手不得不抢占先机,先下手为强。
这些推测他不知如何向女孩解释,只能随便编了个由头,“万一对方人数太多,势力庞大,我们总得想个万全之策。”
这么一说,楚晚盈明白了他的意图,可这图她根本看不明白。
“房间里只有一扇门和一扇窗,难不成还有第三个通道?”
容湛摇头,“没有,但我们可以定一个计策。”
说着他对女孩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些。
他压低音量,“天字住的谁不得而知,换句话说,又没有客人住都是个未知的。对方很有可能提前在隔壁做了埋伏。王掌柜下午一直没有出门,只在酉时出去买了些干粮和一辆马车,是以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他应该还有家眷陪同,白日里见到的那些药材应该也是买来给她吃的。”
“这也可能是他为何迟迟不离开这个地方的第二个原因。”楚晚盈接话道。
“是,那些药材我大致扫了一眼,猜测应是治疗肺痨的。”
楚晚盈一听这个,扬起秀眉,一副玩味地瞧着他,“你连这个都懂?”
话一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顿觉自己说错了话,暗自舔了舔舌,尴尬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无妨,熟知药材确实是当初楚云婷的意思。”
当初楚云婷说她是楚家嫡女,以后楚家的生意肯定得交由她来打理。
可她又实在不懂得经商之道,更不喜读书,是以便逼着容湛来背,美名其曰说他早晚是楚家的女婿,早背下来便可早早接手楚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