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反着来,从不听女孩的话。
许是从那时起便引得女孩的注意。
他想,正是由于自己不给女孩好脸色,让她一时新鲜,才令她对自己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回之所以答应齐芸来赴宴,除了替店里招揽生意外,便是想借此机会同她说清楚。
抬眸见李澈对少女又是端茶,又是嬉笑的狗腿子样,他微微摇了下头。
这么好的人,她若是再不珍惜,怕是又要错过了。
想起前世那日,大雨瓢泼时,少女问自己为什么不能是她时的模样。
容湛心中陡然而升一丝愧疚。
随后少女黯然离开,他不放心,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齐芸回老家后便急着找个人嫁了。而李澈那时早已娶了他人,离开了云清县。
至于后来的事,他不大清楚,但可以想见一段凑合的婚事,大抵是过不幸福的。
所以这回他希望能趁早打断少女不切实际的念想,好好正视身边这个男人。
想至此,他放下茶杯,抿了抿唇,道,“李兄,听闻李家经商有道,在镇上颇有名望,我特地来次是想向你取取经的。”
男人说这话时,态度诚恳,语气也不似以往的疏离,倒是真的有几分恳切意味。
李澈性子率直,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最大的优点便是不记仇。
他见男人虚心请教,便真的传授了一二。
旁人听见,笑得打趣,“容公子问这些是做什么?难不成也有下海经商的打算?”
原本是句玩笑话,没成想男人当真点头应道,“我是开了家店。”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不是,这还是我们口中风光霁月的容湛容举人吗?”有人惊诧开口。
无外乎他吃惊,要知道大燕国一直奉行士农工商。顾名思义,士为首,商为末。
只有做到高门大户那种级别的,才会让人多看几眼。若只是个普通商人,根本犯不着啊!
他们着实想不明白,一个好好的举人干嘛想不开突然跑来经商了呢?
容湛笑了笑,“容某只是普通人,亦吃五谷杂粮。是人便要活着,便需要银子,这又有何奇怪的?”
话是这个理,不过——
“可你放着好好的举人不当,为何要淌做生意这趟浑水。只要你参加明年的会试,然后捞个一官半职,对你来说不就是囊中取物一般简单。”
“就是说啊!他日你当上官了,还怕没银子花吗?难不成你这是受了楚家的刺激……”
话未说完,齐芸眼刀立时飞过来,怒喝一声,“罗峰!你在胡说什么!”
“哎哟!瞧我这嘴,容兄对不住了啊!我先自罚一杯!”罗峰说完当即倒了一杯,仰脖一饮而尽。
他们亦是和齐芸、李澈一起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心知三人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以前跟容湛不太熟,亦没打过照面,所以没机会细问。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借着酒意,罗峰凑到容湛面前,“容兄你说实话,你对齐芸到底抱有什么心思?”
容湛张开嘴尚未开口,便听身旁的木门被人“嘎吱”一声推开,紧接着便露出陆明泽的身影。
只见他抱着一个硕大的包裹,“咣”地一声放在桌上,对他们神秘一笑,“你们猜,我刚刚在楼下碰到了谁?”
众人不解,但手上也没闲着。
“谁啊?还搞得这么神秘。”
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包裹,见里面东西千奇百怪,确实是稀奇的很,一双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大家注意力随即很快便被这些小玩意吸引走,,每人拿起一个放在手上把玩起来,都没工夫搭理他。
陆明泽频频咋舌,觉得这帮人实是肤浅的紧,摇头叹道,“你们这些人啊!真是不懂什么是人间至宝,这些小东西就能满足你们了吗?”
听他此言,定是猜到他还带了别的新奇玩意,都闹他让他拿出来。
陆明泽被捧的心里美滋滋的,这才神采奕奕地挑着眉毛,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锦盒手掌大小,上面还刻有一些暗色花纹,样式精致繁琐,一看便知此物不是凡品。
“喏,就是这个,夜明珠!”
说着打开锦盒,赫然是一颗熠熠发光的珠子。
容湛亦是头一次见这东西,难得主动瞧了几眼。
珠子洁白无瑕,鸡蛋大小,照的周边泛着细腻的光泽。
“这东西倒真是稀罕的紧啊!你从哪里得来的?”
“你们都知道我家是开钱庄的,但你们不知道的是,街上那家当铺也是我家的产业。这东西便是前日有人典当在我家当铺的宝贝。”
大家一听皆是恍然,有人纳罕,“陆家这生意倒是越做越大啊!”
陆明泽和他们客套了几句,众人便专心致志地欣赏气传说中的夜明珠来。
这时,终于有人想起来他刚刚开门时说的话,随口一问,“对了,你刚刚说上楼之前遇到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