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见状又是一笑,拱手,淡淡说道:“魏王容禀,鞅以为,两国结盟应当坦诚相待!若今后诸事都这般猜疑,岂不坏了两国大事?故而,鞅斗胆,请魏王说出此诚意。魏王以为如何?”
“嗯,此言甚好!甚好――”这一刻,魏王真的是动了心,看着商鞅的目光也已经截然不同。
“君上――”吴铭在此时赶忙拱手,欲强加阻止,可是不想跟本没有阻止的机会。
魏王只看着商鞅,朗声打断了他的话:“若秦使能说服秦王,将河西以东,接连接连临晋关的三城十二邑归还魏国,便足已看出秦王只诚意!秦乃大国,当有大国之风,此些城邑想来与秦而言并非不可?”
三城十二邑!河西整整七百里,大小城池不下三十!这魏王未免太客气了!
秦魏河西大战,哪一战不是两国死拼,流血不计其数,伤亡不计其数。当今魏王确是为了三城十二邑就与世仇秦国结盟!这话若是传出去,魏国颜面何存?
虽然河西本位秦封地。可自白起攻陷河西以来,大大小小不下六十次战争,最终河西都在魏国的掌控下过了近百年。
列国也早已经河西视为魏地,如今却好,魏国国君,竟然答应以区区三城十二之地与秦重修旧好!
自己尽心策划的亲齐大局,改革军制,强大魏国兵卒的事情,最后确是被魏王一句话,全部打破!所有的一切都散乱了去――
吴铭在心里暗自冷笑,怪不得,魏国会从第一强国,震慑中原数十载的第一强国位置上跌落谷底。有此君王,又有此等朝臣!
此刻,吴铭下意识的将目光扫向了,低头不再发一言的陈珍身上。
“魏王英明,鞅必当全力促成此事――”商鞅当即又跪地叩首,一副忠良死杰的模样。若是此人间魏,还真难以轻易看出破绽。
而魏王,确是对吴铭的话语置之不理,当做没有听见。其余群臣半句话不敢说。
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必要说下去?是否注定了的就真的无法改变?这一刻吴铭在想。
商鞅离去的第二天朝会,楚国传令天下,封靳尚为大将军,昭阳为监军,发大军一十三万为卫公讨回公正,故此伐齐。
同日下午,一十三万大军便已经到达了卫国楚丘。当然这并不是说明楚军行军多么的快,只是因为距离关系,魏国收到的信报慢了几日。
到了次日中午,赵国、燕国乃至临海的越国同时宣布,齐王不尊礼数,藐视周王,为声张天下大义,伐齐――
午后的庭院里。
藤蔓缠绕着的凉亭下。一缕微风带起了枯黄飘落的枯叶。
在凉亭的下方,吴铭与柳云对坐,中间隔着一张棋盘。上面黑白子分明、醒目。
这不是什么围棋!而是后世的五子棋。玩法简单,用来消磨时间也是不错。
在这一个月里,吴铭也没有其他事,便将五子棋交给了柳云,二人平日里闲暇之余便以此消磨时间。
柳云对此也甚是喜爱,所以学的速度很快,看着棋盘上错落的黑白棋子。
手握白子的柳云猛然停顿了下来,“将军似乎有什么心事?这棋,漏洞百出,还是谈谈将军在想什么吧?”
将手中棋子翻转着把玩了一圈,柳云眨着长长的睫毛,盯着吴铭在看。
“没什么――”听了那话,吴铭的嘴角露出苦涩一笑!话落之际,却只是轻轻摇头!
柳云也没有追问,只是伸手端起一旁已经凉了一半的清茗,给吴铭满了一杯!
芊芊白指将清茗递送吴铭的眼前,柳云顺口问道:“听说,前些时日秦国来了使臣,可是商鞅?”
“嗯,大将被俘,秦国不可能坐的住!从一开始就知道商鞅会来――”放下棋子,吴铭伸手握住那茶盏,在手中轻轻把玩。
“意见之中?”凝视着吴铭,柳云再次问道:“那就是说,这次商鞅到来,谈论出的结果让将军担忧了?”
“嗯?为何会做此问?!”
“既以料到秦国会来人,那两军担忧的自然不是此事!可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其他事情可以让将军担忧。也只有是朝堂上商鞅说了什么,使得将军心事重重!”
这个女人,还真不怎么简单!吴铭再想!
不过他的心事本就没有刻意隐瞒,眼下的事情确实让他有些左右为难,魏申不是魏惠王,对自己没有那么的热情!
“怎么不去面见老魏王,也许你可以说通老魏王,事情自然就变了――”
“找过了,只可惜,没有找到!说了要见,到头来,却一直不肯相见!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此话从说出口的那一刹,两人的心里便都确认了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的。若不然魏惠王何故如此?
……
此刻宫廷的溪水旁,似曾相识的一幕,只是原本的魏惠王成了魏申,对坐着的依旧是陈珍!
“最近大将军找过君父!只可惜,君父在卫国与一个叫庄周相谈甚欢!
非寡人与将军作对,只是寡人实在咽不下齐国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