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无情的应答之后,那兵卒便策马狂奔。在两万锐士之中挥舞着旗帜,“传大将军令,驱赶百姓至临晋关西、北二门外,大军紧随百姓伺机进城!”
这是明显的在激怒魏人,让守城的魏军迫不得已大开城门。
此刻的临晋关城楼上。
晋鄙被守将方华安排在了北城。方华自己则守卫在西城。因为这两门是秦军这次直接攻击的重点。
北城墙上,晋鄙看着城外屠杀的一幕幕,看着那老者为了让自己的两个孙儿跑的块一点转身挡住秦军兵卒,却被秦军兵卒直接砍掉了脑袋的画面。那心里就好似被无数根针扎一般。
可他最终还是长出了一口气,任由门外的百姓如何嘶吼与哀求,他始终狠心不让开城门!
这个时候开城门,无异与给秦人机会,晋鄙也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一幕幕。
不多时,上千的百姓被拥挤在了临晋关的西、北两门之外。
秦军开始用手中的兵器肆无忌惮的杀戮。
若是有人忍心看去,可以发现这个时候的不少秦军都在大声的疯笑。手中兵器伸进百姓体内带出来的碎肉与血已经让这些秦军兵卒变成了一种乐趣。
这一刻,临晋关外,百姓的凄惨哀嚎与秦军的放声大笑交织在一起。撩动着晋鄙的内心。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不去看。
也不能观看,因为只要一眼他就可能忍不住想要打开城门。而开城门在此时是绝对不允许的。
“不好了,方将军让人打开了西门――”
宛若惊雷的突然一声提醒。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的西门处,百姓已经开始蜂蛹着进入城门。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之门,所有人都挤破了头的往进冲。
而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夹杂在内的秦军兵卒。
这一刻,那原本还算大的城门却显得格外紧窄。
不少人甚至只是上半身进去了,两条腿却还在外面。两侧的人拼了命的拥挤不少因为一路奔跑他窜而气喘吁吁,本就喘不过气的人在此刻更是难以呼吸。
那被憋成猪肝色的脸庞,张着大嘴微弱的呼吸着,可那意识已经渐渐的模糊。
方身体倒下的一刻,周围的人便会不顾一切的将之踩成血肉模糊的一滩烂肉!
拥挤之中,只听铿锵一声兵器的轻响。
一个秦军兵卒抽出了腰间的青铜剑,对着四周只想进入城中而疯狂拥挤的百姓就是一阵乱砍乱刺。
抛飞的碎肉、飞溅的血液、爆裂开的头颅中脑浆溅洒四周,引起一阵阵的惊呼声。
但即使畏惧,百姓依旧在拼了命的往城内拥挤。
此时城门内的魏军守军早已经控制不住形势。
甚至不少人已经被夹杂在人群中的秦军兵卒在不经意间刺杀。
城内,赶来控制局面的魏军却因为百姓的原因一时间难以靠近城门,即使少有的兵卒靠近了城门,也会被秦军直接抹杀。
只要再有片刻,大队的秦军便可以跟随着拥挤的百姓进入城池。
甚至他们的步伐要比那些个老弱病残的百姓更加快速。很多秦军兵卒已经赶在百姓之前进入了临晋关。
城楼上,方华眼看着秦军就要进入了城门,却是散了眼四周,惊慌的奔向城门,指挥兵卒堵住城门的缺口,试图再次关闭城门。
可谁都知道,这个时候这般围堵根本无用。秦军锐士要比这里的魏国守军强悍的多。
将军兵卒对战在一起,虽然秦军伤亡惨重,可每个人都是悍不畏死的奋力冲锋,前面的一批倒下去,后面立刻会有人踩着他们的尸体奔上来,如果是这般僵持,城门必失,临晋关也将不负存在。
可就在这个时候,安装在城门上的千斤闸哄然坠落。
那宛若铁栏杆一样的闸门,最下面是被打磨到异常光滑的锋利尖刃,几乎每一根都是大型长矛的杀伤力度,再加上这千斤的重量。
摩擦着城楼哄然坠落的瞬间。
下方来不及闪躲的两军兵卒直接被刺中。
甚至闪躲不及的一个魏军兵卒整条手臂被刺中。那尖刃像一把大刀,刺入肩膀的瞬间向下的坠力直接将那整条手臂如活剐一般的撕裂了下来,顺着向下,那兵卒一侧身体上的肉都被剐成一片片的坠落,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但很快白骨亦被鲜血染红。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即使如此那兵卒还是扭曲着挣扎了好一会才死去。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传遍四周,千斤闸已经彻底的坠落。
那下方的尖刃上,两个秦军将士直接被死死的定在了地面上。
边上一个兵卒的面孔从额头开始,连带着整个鼻子都被削成了一个平面,连带着的胸口的肉也被剐掉一块,隐约可以看到一颗布满了青色血管的鲜红心脏还在不住的跳动。整个人已经是血肉模糊。
这一刻世界仿佛都清静了。
门内门外双方兵卒都退开了一段距离。
一阵短暂的沉寂之后,门内的秦军遭到了魏军的屠杀。
门外的秦军则让开了一条道路,那道路的尽头,八个秦军兵卒报牢了撞木狂奔着冲刺过来。但撞木撞击在千斤闸上,也只是发出了一声巨响。
城外不远处。
司马错看着计划失败后的秦军,面色冰冷到了极致。但无奈此时的临晋关外只有两万秦锐士。
因为之前的屠杀,临晋关内的魏人早已经众志一心。想凭借两万锐士攻城,风险着实大了点。
可若是此时收兵,那刚才驱赶百姓好不容易打开的西门也就会再次关闭,到时候在想打开城门还会不会那么容易?城内的人又是否能够找到机会打开城门?
看着快要放亮的天色,司马错最终一咬牙。
挥剑指去的同时,对着一旁的参将朗声下令道:“击鼓进攻!另派人通知看守少梁的四万大军,即刻攻城,天亮之前务必拿下少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