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全场从哗然，变为了一片寂静。
原本还是喧哗声四起的楼层之中，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王道长的举动，所震惊。
尤其是在座的不少掌门人，更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了这位王道长。
很显然，他们也没想到，平日里总是和颜悦色的王道长，也会有这一天。
但是，就在王征南喝出那句话之后，陈仙子却是猛的抬起了头，露出了她的那一双，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眼眸。
这是她入场之后，第一次将她的这双眼，暴露在人群之中。
而在相隔了二十五年之后，她也是再一次看到了这位，令她恨了大半辈子的人。
其实这双眼，还是那样的明亮，还是那般干净，好像这二十五年的岁月，并没有让她失去某些，真真意义上上的东西。
可再清澈，再明亮的眼睛，若是死死的盯着一位被她恨了二十余年的人。那这双眼，便不再是纯粹意义上的眼了。
因为，它更像是一把尖刀，一把世上最锋利的尖刀，在刺痛着某人的内心。
….
“你心中的江湖大义，跟我无关！我今日前来，只为替我那两位弟子，报仇而已”。
她的语气，还是很淡，似乎并没有因为被对方呵斥，而心生怒意。
只不过，她的言辞虽然不激烈，但她的那双眼，却是死死的紧盯着，这位负心之人。
王征南已是被对方的这双眼，盯的发了憷。因为这双灵动的双眼，这双曾经充满了爱意的眼眸，眼下却是冰冷到了极点。
“咳”“咳”。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咳嗽声。
响声过后，那空智大师便微笑地看向了这位瑶池仙宗的宗主，并出声道。
“陈宗主可否给老衲一份薄面，先坐下说话吧~”。
可是，此言一出。
原本正于王征南针锋相对的陈梦昔，当下便是头也不回的不屑道。
“你是何人！我凭什么要给你这面子！”。
因为她没有回头去看，所以她没有发现说话之人的身份。
如果她知道说话之人的身份，那她绝对不会说着这番话。
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又怎么收的回来。
而她的这句话，更是让原本只想要看戏的几位掌门人，都生起了怒意。
要知道，空智大师的辈分，以及声望，都不是在座的任何人，可以比拟的。
所以，她这话音刚落，原本还深感愧疚的王征南，当下便是怒道。
“住口！！这位可是空智大师！！”。
是的，他是动了真怒。
他可以忍受对方，将这二十多年的气，全都发的他的身上。
但他不能原谅，对方竟然是将这口气，撒在他人的身上，竟然是撒在了空智大师的身上。
因此，就算他心中再愧疚，也必须说出这句话。
陈仙子似乎是察觉到众人眼神的变化之后，当她从对方的口中，得知方才说话之人竟然是空智大师之时，她也是猛的回过了身，望向了那名，脸上始终都带着微笑的空智大师。
她眼神之中的那股冰冷之意，骤然消失，脸颊之上，渐渐地生出了一丝丝的绯红。
如果说先前的她，是一位冰冷如霜，且自持高傲的大宗师的话。那眼下的她，反倒更像是一位含羞的女子。
她没有做丝毫的犹豫，直接提步，向着正中央的那张圆桌，走去。
而她一边走，还一边还伸出了左手，将头顶上，那连着衣袍的白帽，给掀了开来。
只不过，当褪下了白帽之后，当在场的所有人，看到陈仙子那如破布般的青丝之后，花满楼中，无论是大厅内的在座之人，还是二三楼中的弟子们，心中都是一颤，口中更是在倒吸着凉气。
因为，白发如雪。
因为三千青丝，此刻竟已成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