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苏子衿克制自己的情绪时,整个人如同被蚕茧包裹一般密不透风,此时她放开自己的心绪,却如同清溪一般分明,让人一看便知。让秦景诧异极了,他不知道,自己未婚妻是如此的两个极端。强烈的反差让他一时控制不住,笑了出来。眼看苏子衿的眼睛瞪大,秦景暗咳一声,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小未婚妻放开心胸,接纳自己,若是真的惹急了,她若是咬人还好,若是再一次将自己封闭起来,自己再想打开跟她沟通,可就难上加难了。
秦景收敛笑意,正色对苏子衿说到,“就像薛宝珠,她平日里热情大方的模样,有迷惑到你吗?反过来,有些人天生就是小绵羊,即使披着狼皮,也成不了狼。”
苏子衿听了秦景认真回答的话,这才点头,好像有些道理,皱起的眉头舒展开,苏子衿看向秦景,“你说的,我回去再想一想。”
秦景也不指望自己几句话,就能让从小就紧绷着束缚自己的苏子衿放开心胸,而是顺势带着苏子衿走下门阙,“我送你回去。”
此时天色已黑,宫中一盏盏的灯笼已经高高挂起,秦景带着苏子衿径直往一侧的拴马桩而去,那里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青铜马车。
苏子衿跟秦景分坐在马车之中,秦景抬手给苏子衿倒了杯热茶,苏子衿捧在手中,一口一口的抿着,她心思有些乱。
今日秦景说这话之前,她本来是打算小惩大诫,给贾文心一个教训便罢,没想到听到秦景的调查结果,这其中,薛宝珠干系极大,就那么轻轻放过薛宝珠,她不太愿意。薛宝珠已经惹着自己很久了,从进京都打着自己旗号开始到现在,若是不给她一个教训,苏子衿觉得自己心意难平。
“这件事理在你这里,薛家一定会有各种说法劝阻你,现在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秦景看着苏子衿说到。
苏子衿捧着袖珍茶杯,点了点头。
看着陷入思考中而有些愣神的苏子衿,秦景心里越发觉得自己今日跟苏子衿摊牌谈心的决定是正确的。人和人相处,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即便是父母亲朋这样的至亲,也可能是一辈子假客气,但是一旦找到契机,坦诚相对,说破各自的心思,就会不自觉的亲近一些。
就像此时的苏子衿,往日里,她总是一副沉稳镇定的模样,虽然是女子,却不动声色或者“装傻”,今日苏子衿就在自己面前放下了防备,不自觉的流露出呆萌思索的模样。
秦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面前小女娘的头。
“嗯?”
陷入思索的苏子衿察觉头上的手,抬头疑问的看向秦景。
“没事儿,你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
秦景随口找了借口搪塞过去,收回手。
苏子衿点头,又重新回到思索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