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几次。她都跑了最后一名。
但随着更多的锻炼。她最后能赢过三成的士兵。
毕竟是父亲一手训练出的良兵勇将,她一介女流,想要战胜他们所有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父亲说。将来不知会有多少危险,让她做那些事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她相信,那些人绝对比不上父亲的兵将。
转眼过了五日,俞明枝一直待在这座临荷塘的厢房里,再没见到那位夫人。
她翻完玉横箫的诗集,看完屋内所有的玩意儿,无聊之后便真的和珠儿研究绣些东西。除了饭食热水和干净的衣衫外,妇人对她们还算有求必应,送来了素净的白缎子和各色丝线。
珠儿本想将针做为暗器,偷袭妇人,被俞明枝制止。
已经安然的度过六天,没必要做这些无谓的、会丢掉性命的举动。
她们待在屋里,挑选花样,然后相互学习着绣东西。有事情可做之后,在这儿的日子也容易打发了很多。
看着手里绣着如意图样的帕子,俞明枝忽地听见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
“快,准备离开这里了。”有人低声喝道。
珠儿顿时戒备起来,护在俞明枝身前。
房门被粗暴的推开,妇人领着几个年轻的姑娘冲进来,不由分说地抓起俞明枝和珠儿,眼睛蒙上布条,双手也被捆绑在身后,做完这些就往外面走。
“小姐,这会儿得罪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才是。”妇人说道。
俞明枝又陷入一片黑暗中,这次布条被系的很紧,连一点儿缝隙也看不到。她被她们紧紧地攥着手臂,在黑暗中往前走。
她们走的非常快,以至于脚步稍微有些慢就会因为跟不上而绊倒。
很快,她们踏上往下的台阶,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有些轻柔的东西抚过脸颊,阴冷的风穿透衣服,初夏的夜晚变得异常的冷。
台阶不长,接着是漫长的平地。
也不知走了多久,妇人和年轻姑娘们一言不发,沉默使得气氛压抑而紧张。
路又开始往上,且脚下不平坦又会踩到些石子,空气中的霉味也渐渐地消散。
在一道推门声后,新鲜的空气扑入鼻中,俞明枝很快就被推进一辆马车里,还没来得及坐稳,车夫就迫不及待的驾马前行。
她一个趔趄,往后栽倒,脑袋磕在车位子上,疼的她咬紧牙关才没有发出声音。
像是在被人追杀一般,马车跑的非常快,剧烈的晃动中,俞明枝躺在地上,脚死死的抵着一侧座位,后脑勺靠在另一侧,防止身子失去控制导致再一次的伤害。
马车似乎毫无目的地的前行着,她咬着牙坚持着。
那条漫长的通道,是否将她带到了城外?
这几日平静的过去,突然有变,是否说明秦机已经知道她身在何处了?
一丝欣喜在心中蔓延,俞明枝攥紧了始终握在手里的那条帕子。
那上面有象征着平安如意的玉如意图案,希望无论是她还是秦机都能平平安安的……
正想着,马车猛然停下,俞明枝一个猝不及防,差点滚出去。
一只温暖的手将她拖出车厢,接着响起妇人的声音,“小姐且在这儿等候片刻。”
她被丢在冰冷潮湿的地上,鼻子使劲的嗅了嗅,闻到一些青草的清香,而远处传来叫喊声,但根本就听不真切。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不在任何人的宅院中,而是在外面。
“不好!”妇人惊叫一声。
车轮滚动声从面前一晃而过,她迟疑着叫了一声“人呢”,然而没有人回到她。
想来妇人已经跟着那辆马车离开了,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会是哪里?
俞明枝动了动,碰到一样柔软而冰冷的东西,直觉告诉她那是人的身体。
“珠儿?”她心头一颤。
刚才珠儿没有跟她一起上那辆马车,也不知道会被那些人带去何处?
他们不敢杀她,但身为奴婢的珠儿就不同了。
俞明枝担忧起来,使劲推了推那具身体,碰触到坚实的手臂。
说明这是个男人。
而且,已经死了。
她的指尖已经碰到粘稠的液体。
俞明枝一时想不到他会是谁,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之前脑袋磕碰到的地方又开始钻心的疼,脑子一阵阵的发懵,根本无法正常的思考事情。
她喘了几口气,靠着冰冷的墙壁,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那些叫喊声越来越近了。
匆忙的脚步,伴随着嘶哑的怒喝声。
“你们都是死人吗?连我都保护不了,平日里那些饭啊肉啊的还不如拿去喂狗!一群饭桶,老子今天要是落入秦机手里,你们也要死无葬生之地的,知不知道?!”
这个声音很陌生,但是他提到了秦机。
俞明枝一喜,但随即心就跌入冰窖中一般。
她孤身一人在此,面对的是即将到来的秦机的敌人,若是敌人恰好认出她的身份,那后果……
来不及多想,俞明枝脚蹬地几下,好不容易站起身来,不想却又被尸体绊倒,膝盖撞在坚硬的地面上,温热的感觉在膝盖上蔓延。
叫骂声更近了。
她咬咬牙,摇摇晃晃着重新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跨过尸体,然后拼命地往前跑去。
她不管自己会跑到哪里去,只要前方没有能够阻拦,就不会停下脚步。
看着她跑远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的马车上,一双明亮的眸子眯起来,轻声笑道:“此女不凡。”
“您满意了吗?”另一个声音问道。
“怎会不满意?”他继续盯着那道背影,直到被夜间的雾气遮掩,然后又看向另一边嘈杂起来的人群。
“那个女人好像是秦机的未婚妻!”
“您确定?”
“不然她碰见我们跑什么跑?”
“等等,这是老八的尸体!那个女人杀了老八!”
“快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