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良眨巴眨巴眼,一拱手退下了。
云昭把自己的胳膊扯出来,问他:“殿下匆匆召我来,只是为了介绍衡之给我认识?”
“你叫他倒是叫的亲切。”他冷哼一声,绷着脸。
“观南。”她无奈地扯扯嘴角,“若是没事,我就回去了,匪患的事还要筹谋。”
太子眯起眼睛看她:“匪患的事为什么要揽下来?”
“诸位大人咄咄逼人,意在针对我,牵连邯郸府已经很过意不去,又怎好让你左右为难。”她的声音比在朝堂软了几分,透着一种淡淡的舒适。
季醒言被她的话击中,脑子有几分懵,脱口而出:“我?”
云昭点点头:“你开口帮我岂不是得罪了大半朝臣。”
她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好似没有想过他会站在她的对立面。她的信任令他心潮澎拜。
“阿昭。”他微微笑起来,“我可以帮你。”
云昭看着他的眼睛,摇摇头:“我才刚将你摘出去,你就别掺和了,放心吧我能处理好。”
季醒言看着她,她怎么这么好看,她的眼睛明亮清透,沉醉着一点点笑意。
“阿昭,我……”
此时门口响起胡三海的声音:“殿下,赵姑娘请见。”
季醒言感受到云昭身子一震。他眯起眼睛看向门口站着的胡三海,那眼神几乎将他穿透。
胡三海低着头眨巴眨巴眼,头也不敢抬。他也不想啊,可那毕竟是未来的太子妃,这东宫里的人都看着呢,太子还是得要名声的。
云昭耸耸肩:“你忙吧,我走了。匪患的事,我会处理好。”
说罢她转身就走,太子抬起手想拉她:“阿昭。”
她顿住脚,没有回头:“观南,请看在我的情面上,对如颐好一点。我知道孤苦伶仃是什么滋味。”
季醒言垂下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背影,竟不敢上前,只能看着她走出门。
云昭走到院子里,与赵如颐擦肩。
“侯爷。”赵如颐向她屈膝行礼,云昭伸手将她扶起来。她消瘦了很多,柔弱里多了几分沉寂。
“见我不用行礼。”她觉得自己笑得一定很难看,“进去吧,殿下在等你。”
赵如颐走进去,太子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如颐拜见殿下。”
他既没回头,也没让她免礼,直接问:“什么事。”
赵如颐的眼神瞥向一旁的胡三海。他低眉顺眼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尴尬。
赵如颐如此庆幸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伺候。
她直起身子说:“如颐没有事,只是来看望殿下。”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走到太子面前,递上去。
“殿下,这是我亲手做的荷包,赠与殿下。”
她手里的荷包,青荷色,上面绣着一支并蒂莲,针脚细密,绣工非凡,一侧还有两个字:观南。
太子只瞥了一眼,没有接:“孤从不戴荷包。”
赵如颐抬着手,面露尴尬。
“是我思虑不周,请殿下见谅。”
“嗯。”他越过赵如颐,走到案前,“若无旁事,赵姑娘请回吧。”
他叫她赵姑娘。
赵如颐知道,他会亲昵地叫荣莱侯“阿昭”,可两年后,她才是东宫的太子妃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朝他拜下:“如颐还有一事请求殿下。”
“说。”
“半月后宣平侯府举办百花宴,如颐想请殿下同行。”
太子抿唇没说话,胡三海说:“姑娘,殿下事多繁忙,恐怕无法应邀。”
“是如颐逾矩了。如颐告退。”她顺从地反身离开。
太子的脑海中响起方才云昭离开时说的话“孤苦伶仃”。若他不去,这个未来的太子妃无依无靠,定会遭人笑话。
赵如颐一只脚跨出门,她听到太子的声音:“准了。”
她喜滋滋地回过头来屈膝一礼:“谢殿下。”
赵如颐的声音带着女儿家的娇俏,太子却全然没有心思听,他已经开始想匪患的事。
出了门,青夏跟上来,也是美滋滋的:“太好了姑娘,殿下与你一同出席赏花宴,定然没人敢小瞧了咱们姑娘,也没人敢小瞧咱们赵家。”
赵如颐轻轻笑了一下:“父亲不在,两位兄长丁忧,将来官职只能仰赖殿下。”她呼出一口浊气:“我只有殿下了。”
“殿下会对姑娘好的。”
“他对我好不好不重要,只要我是太子妃,将来是皇后,能保住赵家的荣耀,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