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还是原来留下来的,脏的不行,提上来的水也就勉强能用于打扫屋子。
第一间屋子清的差不多。
文德厚带着三个孩子回来。
将手里东西都堆在了这。
文洵放下包袱,第一时间掏出帕子抹干净流出来的鼻涕,又小心地往卫雅那边看了眼。
文遇则是连人带包袱都砸在了上面,两条小胳膊摊开,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许是觉得冷了,又将胳膊缩到身下。
火炕是石板搭的,现在冰屁股,文德厚堪堪坐了一个边。
“阿棋,过来。”
文棋两手冻得通红,正在小心地呵气,闻言瑟缩了一下,垂头走到他跟前。
“你刚刚和你大哥拿的东西一样多,走过来累吗?”
文棋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说实话。”文德厚看着他。
点头。
“累就不用拿那么多。”文德厚教导道:“你不过总角之年,气力微薄,拿的少理所应当,这没什么好丢人的,更不必为了某些没有意义的事在我们面前表现,一切从心所欲,懂吗?”
文棋谨慎的咽了口唾沫。
不说懂,也不敢说不懂。
噗!
后面传来一声笑。
文德厚回头,文棋抬头看去。
只见文澜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靠着窗沿,肩上扛了一把扫帚。
她单手压着木棍,扫帚头在背后高高翘起。
“爹就是说,你在家里乐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怕也不用讨好人。”文澜冲文棋一挑眉,勾唇笑道:“我说的能听懂吗?”
“能。”
声音不大,还有点怯弱味儿,但很清晰。
怪哉!
刚才他说了那么多阿棋也没做声,怎么文澜一来就说话了?
“爹,我可以从心所欲吗?”
扫帚扛久了硌肩膀,她拿下来单手提着。
“你还不够从心所欲?”文德厚登时脸一沉,“我告诉你,黎山这地方不安稳,你少出去给家里惹事!”
曹恭直说过,黎山打架斗殴者甚众,无论开采石头还是上街都要小心些。
“我接着扫屋子了。”文澜一扯嘴角。
惹事是不会惹事的,毕竟她怕麻烦。
但银子该赚还是要赚。
好歹也买个院子住,另外……
“姐,别忘了给我买木料、钉子和锯。”文遇埋在包袱里,努力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扫完就给你买。”文澜扬声回应。
做推车这事很重要,关系到以后干活累不累,她自然全力支持。
打扫完房顶,同张氏要了二两银子,出门。
黎山木材稀缺,卖的地儿也少。
文澜转了两条街都没有发现。
医馆也一样,一家都没见着。
连续拦住好几个路人打听了,总算问出了个地方。
黎山县城就一家卖木料的。
木材也不多,文澜到那试了试,坚硬程度不错,正合适给小萝卜头做推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