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道:“往鼓东街方向而去。”
“不好。”孙越陵心中狂震,开元寺就在鼓东街之后,是颜思齐那伙人的栖息之地,付大鹏往鼓东街而去,无疑是去找颜思齐麻烦了,难道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他对着二人猛喝道,“赶紧点齐人手,即刻行动,随我前往开元寺。还有,你们立即通知傲天行和周文溪,让他们带着人一起过来!”
说罢,一个箭步跨出房门,朝着鼓东街方向奔去。
……
“轰隆”,天际响了一个炸雷,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凄厉的白芒照亮了陷于黑暗中的铁佛殿,映照出数十名衣着褴褛,身负刀剑的汉子身影,然而随着这道光亮的消失,铁佛殿内又立刻重归于黑寂,黑森森的看不见任何事物。
殿内,李魁奇对着颜思齐道:“大哥,那鸟官不是说今晚便要动手么,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见人来?”
颜思齐正要答话,麾下智囊陈衷纪道:“莫不是今晚狂风大作,暴雨渐至,那孙大人就改变了主意?这样的夜晚实在不适合动手,恐怕他要更改日期。”
颜思齐脸容沉静,道:“再等等,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们,我们就不能失信于人。”
众人听他这样说,便不再说话,只有耐着性子继续等候。
半晌后,殿外山门处负责放风的一个人忽然跑了回来,低声叫道:“大哥,有人来了。”
陈衷纪连忙问道:“来了多少人?”
那人说道:“来了大约有十多个人,为的是一个文官,远远的看的不是很清楚。”
陈衷纪对着颜思齐道:“大哥,看来那孙大人果然来了。”
颜思齐点了点头,道:“大家准备好,马上出。”按照他这两日来和傲天行的商议,由孙越陵派人来开元寺接应他们,然后一起前往许心素在福州的宅院,合力将之擒下。所以,颜思齐和手下儿郎们昨夜起就一直在开元寺内等候,随时准备为孙越陵效命。
听到带头大哥吩咐,铁佛殿内这数十人立即便警醒起来,随时准备出动。
李魁奇忽然眉头一皱,道:“大哥,听这脚步声,恐怕不止十几人吧?”
颜思齐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功聚双耳,凝神细听起来,只听得外面寺门处和院墙两侧全是密密麻麻的脚步之声,不由喝道:“不好,事情恐怕有变。”
由于对傲天行的信任,加之外面狂风呼啸,他一直没有刻意留神去听外面的脚步声,此时运功细听之下,终于觉整个寺院院墙周围都是人,显然已经被人给重重包围。
陈衷纪惊道:“怎么?”
李魁奇猛喝一声,叫道:“我日他姥姥的,咱们给官差给包围了。
此话一落,所有人都惊惶起来,殿内立刻变得嘈杂纷纷。
陈衷纪看着颜思齐,一脸惊疑道:“难道我们被那个孙大人给哄骗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叫这个狗官孙大人,这一定是那个狗官设下的计谋,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李魁奇怒不可遏。
所有人都跟着附和起来,纷纷痛骂孙越陵卑鄙无耻,竟然使出这等伎俩来诓骗他们。
颜思齐沉声喝道:“都给我住嘴。”
众人见他怒喝,都纷纷住口,不再说话。颜思齐是他们的大哥,他们也素来敬重这个大哥,唯他命是从。
颜思齐目光在一片幽暗之中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道:“如今外面全是官差,大家想要活命的话,就保持冷静,听我的吩咐行事。”
连他都如此说话,众人都心中一片冰凉,想不到事情竟然展成如此局面。
颜思齐心中涌起阵阵恨意,没想到自己一片真心前来,结果还是受了他人蒙骗。依照他对傲天行的了解,此人断不会是卑鄙狡诈之徒,极有可能也是受了孙越陵那厮的蛊惑和欺骗,所以才前来劝说自己。
事到如今,只能怪自己太过于大意,未能亲自面见那个孙狗官,那样也许还能从他的言谈举止之中识破他的诡异伎俩。
颜思齐暗叹一声,他死了无所谓,可是连累了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兄弟们,他就于心不忍,心中悲戚。
今日说什么也要拼尽全力,保护着兄弟们逃脱,走一个算一个。
想到这,颜思齐心中死意已决,反而涌上了无匹的热血豪情,豪兴大。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有人叫了起来,道:“福建左参政张汝贞在此,颜贼还不出来受死!”
颜思齐闻言心中惊讶,怎么来的是左参政张汝贞,而不是那个按察副使孙越陵?
他运功仔细聆听一番,压低声音对着众人说道:“待会我出去后,将会全力扑袭对方为之人,你们见我动手后,立刻全部往左院墙突围,那里的防守最为薄弱,你们攀上院墙之后,有一个是一个,全力逃走,不要回头。”
陈衷纪道:“大哥,那你呢?你怎么逃脱?”
颜思齐豪迈一笑,环顾众人道:“自从你们跟随大哥以来,什么时候见过大哥被人抓住过?这世上虽然能人无数,但只要我想走,恐怕还没有人能够留得住我!”
陈衷纪还欲说话,道:“大哥……”
颜思齐一拍他肩膀,笑道:“就这样决定了,带着兄弟们突围,不要让我失望。”说罢,朝着殿门大步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