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徽妍转过脸上,粉脸含怒,道:“孙越陵你真没志气,也不听人家把话说完,就在那自言自语!”
孙越陵无奈,道:“好吧,请公主继续说下去!”
朱徽妍瞪了他一眼,道:“最近宫里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略知一二。”孙越陵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随口应道。
朱徽妍收敛怒容,娓娓道来:“自从皇后娘娘龙子不保后,客氏一伙更是嚣张至极,在后宫之内为所欲为,滥施刑罚,不仅独霸了咸安宫,还逼死了张裕妃、幽禁了范慧妃,使得整个后宫之内乌烟瘴气、邪风肆虐。”
这些事情孙越陵也是有所耳闻,但是他一个外臣,纵然有滔天之能,在此事上又能有什么办法?这事只能是依靠皇后,依靠内宦们自行解决,他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叹息一声,问道:“我师妹怎么样了?”
“她暂时还没什么事。”朱徽妍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忧愁,眼神迷朦,似乎喃喃自语般说道,“可是,我却有麻烦了。”
“你是当今长公主,皇上的亲妹妹,谁人敢动你?”孙越陵忍不住叫道。
朱徽妍幽幽叹了一口气,续道:“当然没人敢伤我动我,可是,客氏知道我跟皇后和成妃关系密切,所以打算暗示计谋惩治我,哎……”说罢又重重叹息一声,令闻者无不生出爱怜痛惜之心。
“他们有什么法子能够害得到你?”孙越陵大惑不解。
朱徽妍双目隐泛泪光,垂下螓,道:“据我所知,客氏等已经在皇帝哥哥面前进谗言,说我已经当了出闺之年,年纪不小,理应挑选合适人家下嫁。皇帝哥哥也答应了客氏的要求,命她为我挑选权贵之家的男子下嫁……”顿了顿,柔声道,“你该懂了吧?”
“这……”孙越陵大感头痛,乏言以对,只得道,“难道不好吗?还是你不愿意出嫁?”
朱徽妍轻咬嘴唇,恨声道:“你真是个混蛋,巴不得我早点嫁人!”抬起头来,凝视着他说道,“本殿当然不惧怕嫁人,但是,所嫁之人也该称心如意才是,纵然不是本殿亲自挑选,也总要过得去吧?可你知道客氏为我挑选了什么人吗?她替我相中的人居然是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似乎气不可遏,将手中折扇往几上用力一拍,道,“他是什么人,你该比我明白吧?”
孙越陵闻言也是又惊又怒,怒填胸臆。这魏良卿本就是一个种田的农民,只因着魏忠贤达后,才被赐封左都督、锦衣卫指挥佥事,世袭锦衣卫指挥同知。此人就是个无耻之人,不仅喜欢诬害忠良,更是大肆霸占良家女子,品行极差。最让人气愤的是,他的年纪也很大,恐怕都可以做公主的父亲了,客氏为公主挑选的人选居然是此人,这简直让孙越陵气炸胸膛。
孙越陵断然怒喝:“这怎么可以,公主何等高贵,岂能嫁给这等龌蹉之人?”
朱徽妍闻言心怀大畅,见他气愤填胸,更是心感慰藉,双目光华闪闪,也不顾沿着玉颊趟落的晶莹泪滴,喜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孙越陵,这事你一定得帮人家。”
孙越陵讶然望向朱徽妍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向皇上进言,让他改变想法?”旋又摇头叹道,“这恐怕不行吧,这是你们皇室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臣,贸然进言,恐怕更会惹得皇上不快!”
朱徽妍瞪了他一眼,道:“你就不会想想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孙越陵苦思一阵,双目一亮,道,“有了,你可以求皇后出面,让她来为你说项,她贵为皇后,她的话想必皇上一定能够听得进去。如此一来,也许就能够让皇上改变心意,为你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话未说完,朱徽妍就打断他道:“这个法子不行,前些日子我已经求得皇后为我说情了,但皇帝哥哥根本就听不进去,仍旧是一意孤行。”旋又气道,“不知道皇帝哥哥是不是鬼迷心窍了,对客氏的话言听计从,别的人话一概听不入耳,就连皇后也概莫能外。再说了,现今整个后宫内就属客氏的势力最大,连皇后也要让着她,客氏的心腹遍布宫闱,皇后的一举一动尽在客氏的掌握之中,连与皇上见上一面也要听从客氏的安排,你说气不气人?”
孙越陵闻言无语,想不到宫内的情形已经变成这样,痛苦道:“那怎么办,我真的是想不出好的法子来。”
朱徽妍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肯不肯了。”
“肯,我怎么不肯?”孙越陵连忙说道,“你快说,要让我怎么做?”
朱徽妍双目看着他,一脸温柔神色,轻轻道:“我要你亲自面见皇帝哥哥,当面劝说。”
孙越陵没好气道:“这能行吗,就连皇后劝说都无济于事,我一个外臣,又能有什么用?”
“有,当然有用。”朱徽妍忽然双目异彩涟涟,一脸期待,柔声说道,“我要你向皇帝哥哥进言,说你爱上我了,对我一片痴情,求皇帝哥哥把我嫁给你。”
“什么?”孙越陵吃惊不小,险些从矮榻上掉了下去,耸容道,“公主,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朱徽妍见他如此神态,顿时满脸怒气,哼道:“你见本殿的模样,像是在开玩笑吗?”
“这……”孙越陵脑瓜彻底短路了,不可思议般望向朱徽妍,口中只是喃喃复述,“求皇上把你嫁给我?”
“怎么?本殿配不上你吗?”朱徽妍双眉倒竖,呼呼气道。
孙越陵连忙道:”没有没有,公主别生气嘛,是我配不上你才对。你贵为皇室中人,又貌若天仙,我孙越陵只是一介凡夫,哪里配得上公主殿下你啊!”
朱徽妍怒气稍顿,说道:“你知道就好,要不是本殿病急乱投医,也不会找你来帮这个忙。
顿了顿,续道,“可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现今这个皇城之内,本殿能稍微看得过眼的,只有你了,无论如何你也要帮了这个忙。”
“公主……”孙越陵大感头痛,没有想到公主要他帮忙的居然是这么一件人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