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洞山脚,清晨的薄雾已经消散,一轮新日正冉冉升起,金色的阳光开始从天空洒下,照射在这深山的山坳内。除了仍然笼罩在一线天中的缭绕雾气之外,整片山坡下的视野已经十分清晰,拼杀的双方甚至能看清对面兵士的脸面。
率众而来的樊虎看见朝他直冲而来的孙越陵,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声喝道:“胡波,你竟敢背叛梁王,撺掇汉军作乱,不想活了?”
孙越陵狂笑一声,回击道:“你听好了,我乃大明朝四川巡按孙越陵,今日便要攻下天蓬洞,取你项上人头,扫平你们这些叛军乱党。”
樊虎兀自难以置信,道:“你……你不是胡波?”
孙越陵哈哈大笑,道:“可笑你竟不知,本大人扮成胡波,就是为了能够打入你们天蓬洞,如今奢崇明那老贼已然上当出兵,必定遭受明军埋伏而全军覆没,你樊虎要是弃械投降的话,本大人必定法外开恩,在巡抚大人面前保全你的身份职位,否则的话,休要怪我手下无情。”
樊虎闻言气的满脸通红,想不到他们对孙越陵百般试探,终究还是给欺骗了,怒喝道:“我管你是胡波还是孙越陵,你也不看看现今的形势,就凭你们区区二千人,就想攻下天蓬洞,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一举手中长刀,朝着孙越陵奔来,叫道,“本将就先你这个贼骗子斩于刀下,看你还能骗得了谁?”
孙越陵亦大叫一声,道:“来得好。”一挺手中抢,朝着樊虎迎了过去,决意要将先樊虎毙于枪下,以振己方士气――他们这一方本就已经被逼退到了山脚,将士们都失去了敢打必胜的信心,如果不能迅将樊虎斩毙的话,他们将陷入一面倒的屠戮之中,没有人能够活出生天。
所以,眼下只有拼着老命,先行搏杀樊虎,才能够扳回劣势,重新掌握主动权。
必杀樊虎。
――这是孙越陵此时心中的唯一想法。
此刻,他已经凝聚起了紫微斗诀的巅峰气劲,浑身上下各处经脉内气息游走不歇,劲贯铁枪,朝着当先冲至的樊虎刺去。
他已经没有了退路,此时此刻,他已经涌起了强大的战志、果决的战意。
战志已将他灼痛,战意已将他催狂,也灼烧了他手中的枪,更染红了整片山坳。
破釜沉舟,不死即生。
只有将自己置于必死的境地里,才能最大地催自己的潜能。
孙越陵脑中已经萌生死志,今日之战,哪怕结局是失败,也要让樊虎踏过自己的尸身才能前进。
――今日,就是他死的日子。
孙越陵狂喝一声,待得樊虎奔至近前,纵身跃起,一枪朝着他当胸搠去。
“当”的一声巨响,孙越陵和樊虎拼了一绩,两人都被震的往后退开几步才能立定,互相盯着对面,脸上露出凝重神色。
樊虎果然厉害,他的这一枪凝聚了巨大的真劲,决意甫一出手就给樊虎一个下马威,将他震伤,岂料樊虎居然硬碰硬跟他拼了一绩,丝毫不让,将他这一枪给挡了回来。
樊虎脸上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完全想不到孙越陵竟然如此厉害,这一枪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虽然他能将这一枪给挡回,但他握着长刀的手兀自感到阵阵麻。樊虎排名虽然是“西蜀三霸”之末,但其实他的武功在三霸里面是最为强悍的一个,就连他大哥樊龙也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眼前这个貌似书生的人居然厉害如斯,枪法如此之霸道。
他是个勇武之人,越是厉害的敌人,越会催他的战意,樊虎低吼一声,再次挺刀而上,朝着孙越陵兜头劈去。
刀光卷起,凌厉无匹。
孙越陵一振手中抢,燎原百杀施展开来,仿佛燃起了滔天烈焰,朝着樊虎席卷而起。
两人顿时杀了一起,一时间难分难解。
吕冲见双方主将战在一起,高声喝道:“众将士,随我杀贼。”带头朝着彝兵阵中冲了过去,与敌军进行抵近搏杀。
双方战作一团,但是由于起义部队人数不占优势,攻势渐渐被彝兵压制,伤亡的士卒也是越来越多,渐渐只能采取守势,被彝兵逼得不住收缩倒退,往山脚下那高耸的树林当中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