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一说,孙越陵登时放下心来,同时也感到沐宛在梁军中似乎也不快活,忙问:“宛妹,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怎么会在梁军军中?”
沐宛悠悠一叹,道:“此事说来就话长了。”紧接着,便把她为何会出现在梁军军中的事情对着孙越陵说了起来。
原来,她当日在京师从孙越陵手中救下徐鸿儒之后,便跟随着徐鸿儒去了sd筹谋起义事宜。徐鸿儒自号为中兴福烈帝,便封她沐宛为福柔公主,为他掌管军中钱粮谷物。后来,徐鸿儒为了能够减轻sd压力,策动全国各地白莲教众响应起义,便派出联络使奔赴各地,联络当地白莲教教徒一起起义反抗明朝。
她就是作为西南联络使,被派到成都府来联络西南掌教许成名的。可是,当她抵达成都之后不到一月,便收到了徐鸿儒起义失败,被朝廷擒获的消息。此时,她已是无主浮萍,只得暂且留在许成名处,思考接下来的去向。徐鸿儒是她的义兄,一向对她十分敬重爱护,徐鸿儒一死,她也就失去了继续反抗明朝的信心,心灰意冷之下打算从此隐姓埋名,过着不为人知的日子。
岂料,陪着她一同前来成都的徐鸿儒弟子林春威把她的想法告诉了许成名,不仅如此,林春威还投靠在许成名麾下,继续为反明事业而奋斗。许成名知道她的想法后,又见她美貌过人,不仅不让她离开,还逼着她一起参与白莲教的种种暴恐行动,强迫她继续为白莲教效力。
沐宛自然不能忍受被许成名胁迫,所以总是想着办法来逃走,几番逃跑失败之后,终于惹得许成名恼羞成怒,趁着即将起兵作乱、倚靠大梁王奢崇明的这个机会,便把她作为献给奢崇明的一道献礼,派人将她送上了天蓬洞,所以,她才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孙越陵听她说完,也是感慨不已,想不到沐宛的经历居然如此曲折,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沐宛一看他做出了胡波的招牌手势后便立刻心领神会,原来他在许成名那里还有这么一番故事。犹豫着说道:“那……那奢崇明是不是……你……是不是……”他本想问她是不是已经被奢崇明娶为妻子,又或是被纳为小妾,但是又不好明问,所以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沐宛居然笑了起来,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嫁给奢崇明?”
孙越陵咂了咂嘴唇,并没有说话。
沐宛自顾自说了下去,道:“本来,我也以为自己这一次要给奢崇明了,岂料,他们彝人的规矩居然是一夫一妻,只要娶妻之后,便不能再娶二妻或者是纳妾,所以,我反而能够保全自身而不被他人所亵玩了……”
叹了口气,续道,“奢崇明虽然没有娶我,但他早已告示全军,谁人能够提得朱燮元的级来见,便将我赐嫁给何人。都说红颜祸水,我……我始终不过是他们利用的一个工具罢了。”说到这里,已经是泫然欲泣。
孙越陵感觉到她的愁苦和凄闷,毅然说道:“宛儿你放心,这一次攻破梁军之后,我一定将你从他们手中救了出去,我孙越陵以性命担保,如果不能救你出去,我就死在这天蓬洞顶。”
沐宛眼中已经是莹光闪动,忽然伸手抚上他的额边丝,悠悠说道:“公子,你变了,你已经不是以前我在秦淮河畔认识的柔弱书生了,你现在是一个有胆有谋的沙场战将。”
一句公子,让他心中柔肠百转,情难自禁,一把便握住了沐宛的双手,道:“宛儿,你放心,无论我怎么改变,对你来说,永远是秦淮河畔对你一片痴情的懵懂书生!”
沐宛破涕为笑,伸手在他脑门轻轻一拍,说道:“真是傻,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甜言蜜语了?我哪里值得你这样牵肠挂肚?”
孙越陵笑道:“你可是大明朝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当然铭记在心。”当年在秦淮河畔的一切,仿佛就是一个美妙的梦境,让他思之难忘。
沐宛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他诧异说道:“你不是身受重伤吗,怎么说话又变得这么利索了?”
孙越陵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我是装的,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伤的那么重。”他是受了伤不假,但是根本就不像在威虎堂上那样,伤重到频临死亡的地步。杨麟的一剑虽然穿肩而过,并且还震伤他的肺腑,但是早在杨麟出剑之前,他就已经运起真劲护住了心脉,并且还巧妙地消耗了不少攻入体内的劲道。
他之所以装成受了重伤,好像快要不行的样子,是为了麻痹奢崇明等人,不让他们起疑心。以他目前的功力,只要调息一阵,再加上服食汤药,自信几日内便可以恢复如初。
沐宛恨声道:“你果然是个大骗子,害得人家担心半天,原来你竟然是假装的。”
孙越陵感受着手中的柔滑软绵,笑道:“我也是没办法嘛,不如此,怎骗的过奢崇明那个老狐狸。”顿了顿,又道,“既然宛儿你决定了要帮我,那么,你可要听我的计策行事哦。”
“你要我怎么做?”
孙越陵哈哈一笑,道:“你附耳过来。”
沐宛娇声道:“又没有人偷听,用得着这么谨慎吗?”但还是依他之言,俯身将耳朵凑向孙越陵嘴边。
感受着沐宛晶莹玉润的软耳,孙越陵心中一荡,不禁浮想联翩。
当年秦淮河畔的故事,仿佛在此地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