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越陵连忙一个猫腰,缩到这堆木头杂物之中。他刚把脑袋缩进去,并用一块木板挡在身前之时,就听见“呼”的一声,似乎有个人在不远处落了下来,透过缝隙间的微光一看,正是死追不舍的方逸尘。
“出什么事了?”戚辽手按腰刀,站在十字路口,对着方逸尘说道。
“戚千总?”方逸尘一阵诧异,道,“你可看见有人从这边跑过?”
戚辽道:“似乎有个人往前面春和门方向跑去了,怎么,是什么人?”
“是一个行刺孙将军的鼠辈!”方逸尘抛下这句话,就往前追了过去。
“我来助你!”戚辽也追了过去。
孙越陵待他们走远,连忙扯下面罩,一路跑回驿馆住处,到了房间后,迅把粗布衣服脱了。一边脱衣时,一边听得远处人声喧哗,似乎还隐隐望见火光,他知道孙得功遭遇刺杀,肯定是惹来了不少巡城兵士,正在四下搜捕。
孙越陵正想躲到床上去睡觉,装作什么事都没生过。可转眼一眼,此刻城中动静如此之大,他没有理由躺在床上装睡啊?毕竟连戚辽都跑出去拿贼了?
想到这,他穿起了棉袍,把粗布衣裳赛到床下,也操起了一根棍子,跑到外面大叫了起来,道:“什么情况,是怎么回事?”一眼看到了用棉纱裹住了伤口,被众多兵士簇拥而来的孙得功,道,“孙将军,你怎么受伤了,是谁打伤了你?”
……
翌日清晨,戚辽和孙越陵策马从盘查严厉的宁远西门而出,往山海关方向而去,并没有向熊廷弼和李如魁等人辞行。
一路之上,戚辽都紧绷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孙越陵见他这样,也不好说话,只得策马闷闷地追在他身后。
但由于他不怎么会骑马,所以操控的不是很熟悉,度也远远及不上戚辽。戚辽见他骑得慢,只好也稍微放慢了马,时而在前面等他一等。
策马离了宁远大概近百里之后,戚辽再次等到缓缓追来的孙越陵,皱眉道:“你的骑术怎么如此差劲?”
孙越陵勒着马缰,讪笑道:“我骑的很少,哎,没想到骑马也这么麻烦!”他以前虽然骑过马,但都是骑着玩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纵马长驰过。想起了昨夜的事情,道,“昨天晚上幸亏了你,不然我恐怕就要被那方逸尘追上了。”
戚辽冷哼一声,道:“你胆子真是不小,竟然敢孤身行刺孙得功。你如此妄为,可知道本千户可以将你拿下治罪?”
孙越陵看着戚辽一脸严肃,知道他不过是气愤未消,如果要拿他的话早就拿了,不必等到现在,道:“是我鲁莽行事了,都怪我,哎,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戚辽又道:“无凭无据,单凭个人臆断就贸然行刺军中将领,你可真是我大明第一人。”
孙越陵得他“夸奖”,绕了绕后脑勺,道:“我太冲动了,以后我绝不会再这样了。”心中想的却是历史果然是无法改变的,以后再也不能做这种出工不讨好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戚辽脸色稍微转缓,道,“你此番行刺,把整个宁远城搞得天翻地覆,兵备道衙门还以为城中潜入鞑子细作,正在全城搜捕排查,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出城。”顿了一顿,道:“幸亏锦衣卫有通行特权,不然的话你我二人都要呆在宁远,你也不用去北京救美了。”
孙越陵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从清晨出门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连忙赔笑道:“真是多亏了四哥,否则的话我非要被方逸尘一剑给突突了不可。”
数落完孙越陵,戚辽心中的怒气平息不少,扬鞭一指前方远处,道:“前面就快要到宁远中右所了,我们进去歇息半个时辰,然后再换马直奔山海关。”
两人进入中左所歇息过后,换上马匹再次朝着山海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