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回,王熙凤致祸抱羞惭,贾太君祷天消祸患”,这个回目也还尚可,但仍显得有些软,特别是王熙凤,前面铺垫了这么多,而且都是非常凶险不可逆转的铺垫,连王熙凤都差点要死了,这里却只是“抱羞惭”而已!而且贾母所谓“祷天消祸患”也是非常虚的说法,
““话说贾政闻知贾母危急,即忙进去看视。见贾母惊吓气逆,王夫人鸳鸯等唤醒回来,即用疏气安神的丸药服了,渐渐的好些,只是伤心落泪。”这也是曹雪芹常用的回目开头的方法,即虽然上一回弄得“很吓人”,这一回开头“回应”得却很“轻描淡写”,恐怕也是贾政“回应”当时或之前的一些烂俗的章回小说的写法,即正好“反其道而行之”,
““贾政在旁劝慰,总说:“是儿子们不肖,招了祸来,累老太太受惊。”这绝对是贾政说的话儿,
““若老太太宽慰些,儿子们尚可在外料理;若是老太太有什么不自在,儿子们的罪孽更重了。””从这里也可看出,贾政如果不一门心思去假正经的话,他其实不但心能正而且做事恐怕也会是有一些能力甚至会越来越强的,但是这次是贾府被抄的事“逼”着他如此“水平”挥,一旦平稳下来,恐怕还是旧习难改,毕竟不说根深蒂固,至少也已经是难以撼动了,
““贾母道:“我活了八十多岁,自作女孩儿起,到你父亲手里,都托着祖宗的福,从没有听见过这些事。如今到老了,见你们倘或受罪,叫我心里过的去吗?倒不如合上眼随你们去罢了。”说着又哭。”这也是贾母非常实在的话,并未说这事对自己的冲击,而说是见到自己的儿孙们受罪,自己心里过不去,这种写贾母及贾政等的情商,恐怕也只有曹雪芹能有吧!
““贾政此时着急异常,”这个“着急异常”却有些不太象曹雪芹的话和文字,不但不知这“着急”到底“异常”在何处而必须要用“异常”二字,而且与上面贾母说的话也有脱节之嫌,贾政此时应该是再次安慰贾母,贾政安慰贾母的话却真是一流的,于情于理都甚至是极其体现出一个“孝”字,而且是真正的孝,绝无一点假正经成分,这一点却是贾政甚至是出类拔萃的,
““又听外面说:“请老爷,内廷有信。””这也正常,因为两王去回皇上,定会为贾政说情,所以必定很快会有回应过来,
““贾政急忙出来,见是北静王府长史,一见面便说:“大喜!””显然,经过之前如此多的铺垫,而且两王特别是北静王如此大的面子,如果此时贾政仍然被皇上降罪甚至大罪,不但前面铺垫全废,而且贾府就此轰然倒塌,而红楼梦也会就此戛然而止,所以这里绝非“祝贺”贾政之意,而实在是为整部红楼梦的架构而服务的,
““贾政谢了,请长史坐下,请问:“王爷有何谕旨?”那长史道:“我们王爷同西平郡王进内复奏,将大人惧怕之心、感激天恩之语都代奏过了。”这里描写得也很含“深意”,“惧怕之心”、“感激天恩”,岂不正是当时皇上喜欢听的?封建皇帝需要的是忠诚的可被自己随意处置的狗,甚至对狗们千刀万剐后如果还能有“惧怕之心”甚至“感激天恩”,那是皇上最爱听的了!
““主上甚是悯恤,”要触的只能皇帝的对狗般的可怜情,即丧家犬在被暴打后呜呜地能仍然跪在皇上脚边可怜兮兮眼含热泪地看着皇上,皇上终究也是人类,这一点恻隐之心还是有的,尤其是象贾政这样的对自己无一点危害还死心塌地的人,更何况还有两王的力保,于是乎,这百分之一的恻隐之心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两王力保,贾政终于“大喜”了!
““并念及贵妃溘逝未久,不忍加罪,”如何,再加上可以扩充到甚至百分之十的与贵妃旧情,更是“顺理成章”,却不知正是元妃溘逝后才对贾府下手的,所以,这实质上便是好滑稽好让哭笑不得的借口,
““着加恩仍在工部员外上行走。”这也是有可能的,现在要维持贾府,或说白了要让红楼梦内部的悲剧继续下去,却仍然必须还要有这么一个还算光鲜的皮盖着仅剩下的半个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