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问我?”
“阮小姐是你的前妻,我以为阿元哥会多知道些我们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傅令元啜一口咖啡:“她那种性格的女人,我哄她十句话,她最多只会回我一句。虽说对她做了一定的了解才安心放她在自己身边而且结了婚,但还是有很多她的私事我并不清楚。何况离婚后,她是否有其他的境遇,我更不清楚。没准私底下已经交了新男朋友?”
继而他的语气微有不悦:“你总不能老因为我和她以前的关系,就一有她什么事就来问我。并且还当着小雅的面。”
闻言6少骢即刻转向小雅道歉:“对不住啊!”
小雅连忙摆手摇头:“小爷您千万别这样。”
“小雅一直都温柔大度。”傅令元勾唇。
一句话夸得小雅的脸颊上又起了羞涩的红晕,轻攥着手指低眉顺目道:“小爷和傅先生慢慢聊,我进厨房看一看傅先生的药膳食材准备得怎样了……”
目送她的背影,6少骢转眸看回傅令元:“这有小雅在,不怕阿元哥的伤势好不快。白天有她照顾阿元哥你的饮食起居,晚上她又能给阿元哥你暖被窝。”
“你羡慕不来的。”傅令元揶揄。
6少骢咀嚼着面包,又将话头转回去:“阿元哥你就不好奇到底是谁和阮小姐关系那么好?”他tian了一下嘴唇,饶有兴味儿地摸了摸下巴,“我以前怎么就没想过还可以鞭尸?光都拿来切割了。”
傅令元应声稍抬眉梢,凝着对面6少骢兴冲冲的神色,没再接话。
半个小时后,6少骢离开别墅去三鑫集团不久,栗青从外头带回来最新情况:“老大,谭飞不在家里!”
“讲清楚。”傅令元冷眸。
“谭飞昨天跟随谭家二老回去之后一直足不出户。毕竟是土地局副局长的家,我们不敢闹太大的动静,昨晚在想办法摸清楚他们家中的具体情况。今天早上,谭副局长上班去了,谭夫人也去拜访亲戚朋友为昨天的婚礼道歉。我们的兄弟假装快递员上门,解决了保镖和佣人,却根本没找着谭飞人。”
你们确定昨天晚上谭家没有人离开过?”傅令元问。
“兄弟们守了一个晚上,绝对不会有所遗漏。”栗青非常肯定。
“那你们确定谭飞昨天真的跟随谭家二老回谭家了?”傅令元又问。
栗青滞住――因为九思几人的失踪,没能第一时间传回婚礼现场的消息,所以他们是通过网络上散播出来的二次视频才知道出了事,以致于傅令元下达命令盯住谭飞时,他们其实不是从婚礼现场一路跟踪的,而是打听消息后直接去谭家蹲点。
傅令元的眸子很黑,沉默少顷,再问:“九思他们还是没有消息?”
“警察撤了,我们已经派了几个兄弟潜入别墅里外找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八个字栗青讲得有些艰涩,继而道,“十三还在问我九思这两天是不是又有新任务了所以没去医院探望他。那家伙再过一个星期也可以出院了。万一九思真出了事……”
别墅……傅令元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带着由内而外的冷厉,说:“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去一趟现场。”
栗青震惊:“可是老大你的伤――”
傅令元摆了摆手:“晚上,天黑之后,比较方便。”
……
拘留所里,绣花期间,号长用本子记录阮舒的基本信息,并教她规矩,包括在别人喊她名字的时候,必须要迅站起来喊“到”。坐回去位置之后,身旁的人立刻捅了她一记手肘,两眼放光地说:“你好厉害啊!竟然杀了两个人!看不出来啊你!你是现在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一个。”
阮舒:“……”
“我是被冤枉的。”她嗓音清冽。
身旁的人咯咯地笑:“我们哪个不是说自己被冤枉的?你不用这样,咱们晓得,不管生什么事,都是被迫的。”
“吵死了!就你们话多!再讲我告诉管教!”不满出声的是那个吼过阮舒的胖女人。
阮舒看了她一眼,现她正瞪过来。阮舒秉着不惹事生非的心理重新低垂眼帘,听着旁边的人低声与她解释:“胖子她就是喜欢欺负新来的。不是只针对你,你忍着点。过两天再来了新人就没事。”
“嗯。”阮舒淡声,“谢谢。”
中途阮舒打报告申请去洗手间,回来后却现自己绣花用的针不见了。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直接汇报给号长,问号长新要一根,结果号长脸色一变:“所有人现在都停下手里头的活儿,把丢掉的针找出来!没找出来全都禁食!”
大家顿时喧哗,不过只一声便被号长压制住。
有气没法儿撒,一个个自然而然地把怨忿的目光悉数投注到阮舒身、上。
阮舒整个人懵了。
“快点找!在这里,针比我们每个人的命都值钱!”号长推了她一把。
阮舒根本不清楚状况,也没有给她普及知识的时间,只跟着其他人趴到地上,一寸地一寸地用眼睛盯。
然而结果还是没有找到针,整个房号的人如号长所言的被禁食。
禁食并非什么都不给吃,是只能吃面糊和馒头。而她们的正常伙食本来该有炒菜和米饭的,或者有钱的人能吃干部灶。
阮舒在所难免地被号长叫去单独重新交待了一遍规矩,非常地详细,同时也因为她弄丢针,晚上要被罚值班四个小时。
吃饭的时间只分配了十分钟,等阮舒被训完回去,只剩五分钟。面糊不是特别浓稠,馒头也不是刚蒸出来的,而且她离开期间馒头好像掉到过地上,表皮明显沾了灰尘和沙砾。
阮舒本就没什么胃口,见状更加不想入口,考虑到下午还要继续头晕眼花地干活,最终还是剥掉了馒头皮,石-更往嘴里塞。
管教在这时进来,喊了她的名字。
“到!”生怕再连累其他人,阮舒谨记着号长的话,迅地站起来应。
管教看了她一眼,招招手:“出来吧。”
阮舒被重新铐上了手铐,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律师来了。
拘留所内的律师会见室不够用了,她是被安排到审讯室。
说来也是讽刺,不久之前她刚在审讯室里见林妙芙,此时此刻她自己竟也深处林妙芙彼时的位置,连房间的样子看上去都差不多。不知道是否所有的警方审讯室都长同一个模样。
“阮小姐。”对方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先递上名片简单地做自我介绍,“我姓吴,是曹老板安排我来的。”
一听是曹老板,阮舒便了然是陈青洲的人,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不少,不用律师多问,她抓紧时间把来龙去脉详细地讲述一遍,和提交给警方的口供是差不多的,并且要求律师转告,一定要好好调查谭飞。
转告的人不仅是陈青洲,还有傅令元。她不确定傅令元知晓她的事情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是否能快揪出其中的关键点在谭飞,但她相信,他和陈青洲一样即便明面上无法出手,背地里也会邦她的,且多半会和陈青洲互通消息的。
律师和自己的委托人见面时,警方无权在场,而且不能开放任何监听设备。不过吴律师自行带了录音笔,阮舒也同意了,毕竟这样更方便让他们听到她的原话。
最后吴律师强调了一句话:“阮小姐,希望你能完完全全地信任我,对事实真相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她自然也晓得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几乎是坦诚的。略一忖,她将彼时林湘激怒她导致她去掐林湘脖子的真正原因告知。
但,第二张碟的存在,她依旧选择咽在肚子里――林翰一死,或许就再没有其他人知道那张碟的存在了……林翰为了威胁她应该藏得很好……不会有人找到的……就这么消失吧……消失……
“阮小姐不必太担心,虽然您是在案现场持刀被现的,但这个案子的疑点很多。四十八小时之内警察若拿不出进一步的决定性证据,您完全可以被保释出来。只是需要您再委屈一下。”吴律师好像非常有信心。
当然,也或许,只是为了安抚她……
悲观的念头闪现而过的一瞬间,阮舒自己都感到诧异,恍恍惚惚自嘲地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拘留所的作用吧……削弱犯罪嫌疑人的意志……她才进去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已然变得消沉了许多……
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那位负责她案子的刑侦队组长也在,律师找他谈她的案情。
阮舒短暂的到拘留所以外的地方的透气时间,结束。
……
这一次出门,栗青明显感觉到自家老大比以往要谨慎得多得多,先给小雅下了足够量的安眠药令她睡死在他的房间里,然后避开了别墅里的所有守卫出了门,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坐上安排好在路边的车。
也是第一次单独一人陪自家老大去办事,还兼职了司机的职能,栗青有点紧张,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打量傅令元,因为他身、上的伤口明明连拆线都还没有,出门前还特意包了非常厚实的绷带,就是为了保护好伤口。
栗青其实在怀疑,若非还有伤不太方便,傅令元极有可能打算单枪匹马。
中间换了两辆车,最后车子缓缓地开进某个地下停车场。
停在指定的方位后,栗青下了车,张望两眼看似安静的停车场,迅捷地找到停车场内监控摄像头的位置,避开,寻了个不远不近的地儿,盯梢。
车子里,傅令元抽出烟盒点燃了一根烟,自己没有抽,任由烟气充斥满车厢,他嗅了几口,然后打开车窗。
旁边一辆挨得极近的黑色车子也差不多同一时间褪下了车窗,露出陈青洲的侧脸。
傅令元的手臂通过窗户伸了过去:“录音笔。”
“在电话里不是已经给你听过了?”
“我要重新听一遍。”
陈青洲侧目,闻到从他那边飘过来的烟味儿,皱了眉。
见状,傅令元侧身,故意将指间所夹的燃着的烟卷儿又朝陈青洲的方向凑近些许:“傅清辞真让你的烟戒得如此彻底?你离开海城的这些年,果真又不抽烟又不玩女人?怎么熬的?”
“难道学你走到哪儿身边都带着个女人逍遥快活?”陈青洲反唇相讥着质问,“你拿小阮当什么了?”
傅令元哂笑:“你不是痴情了十多年?现在一边纠缠傅清辞,一边筹备和大长老的女儿结婚,又算什么?”
陈青洲清黑的眸子应声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