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寅脸色一沉,冷哼道:“你莫以为我想这样!晨时若不是那商贾以为你是我娘子,早把你逮去换城池了。同赵侍卫几个商量过,他们亦同意,前路艰险,皆是不得已而为之。”
左等右等等不到玉翘回个字,他没好气的睁眼欲叱,却听她倔强着声:“人后我叫你夏侯爷。”
晓得她这就是肯了!个难搞的女人。
他夏侯寅游历四方,每每招摇过市,总是引无数女子竞折腰,怎到她这里,老是吃瘪。
松落下一口气,忽儿不知怎么搞的,却起了一丝期待:“翘儿娘子,叫一声寅郎听听。”
“淫狼!”怒怒又瞪他一眼,撇过头再不理。
态度不端正,可那声“寅郎”实打实脆生生的娇。
偷眼看她侧颜,柳眉水眼,秀气微翘的鼻,嫣红的嘴唇,数日劳顿渐瘦的小尖下巴儿,温柔乖顺小媳妇的模样。
夏侯寅突得心底就酥软得不行。
车轮一圈圈轱辘声突得止住,夏侯寅拉开舆门,却见赵广辉几个打马而下,围拢至跟前来。
赵广辉低声说:“前一射之地即是鬼哭坡,只中一条坡道,两侧是河畔,若有埋伏连逃都无处去。我方才前去勘查了番,直觉不对劲。委实不敢带嫂子冒险。”
“可已无路可走!凤城万不能回去。”夏侯寅目光幽深看向玉翘,睡眼惺松的,懵懂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赵广辉面色凝重,默了默道:“唯有一个办法,你和嫂子在此等候,我们几个驾马车先行,如若无碍,再来接你们。如若半个时辰未回,必是中了埋伏,会拼劲驾车逃往别处把他们引开,夏侯爷就带嫂子直往北走,莫再管我们。”
玉翘瞬间容颜苍白,她此时怎会听不出话中含意,摇头声哆嗦起来:“不行,我们再商量可有别的法子,除了这条道,一定还有别的道可去。”
“嫂子莫怕,我们会武功,又常年跟在周将军身边磨砺,想让我们死哪有那么简单。”季平清朗朗的笑:“赵侍卫总爱吓自已,前面说不准一个人也没有。”
“也是,嫂子莫慌张,只是防患与未然罢了。”赵广辉搀着玉翘下马车,语气轻松,转身却朝夏侯寅拱手作一揖,如生死交托,神情凛然。
见夏侯寅颌应下,他给季平铁柱使个眼色,铁柱进入车舆里,他二人翻身跨马,猛一夹马腹,低喝一声便要走了。
“赵侍卫,你们一定要回来,我在这里等着。”玉翘昂仰着头,话里皆是道不尽的央求。
季平回头朝她一笑,随即追着马车而去。
玉翘在后面追着跑了几步,肚子沉甸甸的坠,终渐渐停下,呆望着瞬间消失在夜幕里的影,有一口没一口的喘气。
抹抹眼睛,回转身,却见夏侯寅坐在一块白石上,安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