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给姑爷去送衣裳呢!”碧秀陪笑道:“等我送好,自去老太太房里回话。”
竹兰脸一板,话里起了刻薄之意:“你又诓我,这些日里,你们四房几个大丫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当自个是小姐了。四奶奶是尊贵,可碧秀你要晓得,那尊贵是四奶奶的,你再怎么画妖做蛾,哪怕四奶奶当你小姐,出了那院,你还就是个周府的丫头,是老太太赏脸,让你在这府里呆着,你要识实务才是。照理来讲,四房不太平,你该及早跟老太太来禀,而不是让她老人家憋不住,遣人来请你。不晓得你原在楚府的规矩如何,在周府就要守周府的规矩。”
碧秀暗惊,猜不透可是老太太委她警训,不敢大意,忙把油伞挪至竹兰头上,只小心陪笑道:“竹兰姐姐教训的是,本就是丫头的命,哪敢有小姐的心!这几日我与采芙几个在房里替四爷打点行装,累的腰都直不起,哪有功夫去园里散玩。姐姐要寻我,遣人通传就是。估摸着老太太等急,我现就随你去。”
竹兰撇了撇嘴,再不理她,两人一路沉默,直朝老太君正房而去。
才进入房内,就瞅着老太君觑眼蠕唇,歪在榻上捻着佛珠颂经,大夫人二夫人及三夫人在侧坐着嘀咕,听得帘动皆朝她打量过来。
忙上前欲行跪拜,却被老太君免了礼,只看着她问:“你手上可是振威的衣袍?”见碧秀说是,又问:“你搭着他衣袍做甚?“
“回老太太的话,姑爷这几日在书房里歇着,今早遣铁柱来寻奴婢,要换身新的衣裳去见客。”话音方落,老太君看向竹兰道:“我要再问碧秀些话,怕振威等着,你快将衣袍送去给他。莫耽误事!”
竹兰领命接过衣裳而去。
三夫人有些急,快嘴利言道:“听说玉翘腹中有了身孕,可是真?如若真有了,振威怎能与她拌嘴,还搬去书房住下?这眼瞅着要分开,怎就生份起来?碧秀你要实说,扯一字虚言,可有得你板子受。”
听得玉翘有了身孕,老太君捻珠的手微顿,命人来:“遣个小厮去请陈太医过府,给孙媳妇把脉。”
碧秀忙道:“这倒不用,前些日子姑爷请胡大夫给四奶奶把过脉,确是喜脉。”
“你个小蹄子,素日里看你倒好,怎这般大的事不来禀报,眼里可还住着人?”老太君沉脸训斥。
碧秀忙又道:“原是要来禀,姑爷不允奴婢多嘴,想必是要亲自同老太太说。”
老太君这才面露喜色,阿弥陀佛一声,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喜讯,振威忒不懂事,小媳妇有了孕,怎好去与她呕气,哄两声,说几句疼人的话,女人哪个耳根子是不软的!现还搬去书房睡,你们都说他小两口要好,我看却是假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