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淡淡摇头,却也无语。
老太君看着她,朝周振寰呶呶嘴,叹了声气道:“你二堂哥重阳节过后,要回原处赴任。这京城偌大,竟就没他个容留之地么。”
二夫人用帕子拭着眼角,蹙眉埋怨:“我早同振寰不止一次讲过,莫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自个也多去跑跑昔日同门,热络彼此感情,他总是懒怠,说媳妇娘家朝中有人,留京十拿九稳的事,如今可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着她便溜眼看看张可儿,撇了撇嘴。
张可儿自看进眼里,心头火气蹭生,又惭又恼,冷笑道:“婆婆说话也勿用绵里藏针,我晓得你们都在怨我,昨我特特回了趟门,去见父亲,听他说起,本已打通各处关节,顺风顺水的,直至上递晏京府府尹平王处,才被驳了回来。”
她顿了顿,睨向玉翘,意有所指道:“你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四弟为晏京府少尹,与平王颇为交好,谁晓得暗地里有无有使绊子呢。”
见玉翘垂吃茶。似未听到,逐又咬着唇,悻悻说:“我父亲才好生冤枉,替周府办事,光朝中上下打点,你们可晓得使了多少白花花的银子么。现却在这里被你们编派,倒里外不是人了。有本事,你们自个去倒腾,求我家作甚!”说着,竟气得流下泪来。
老太君默了默,招手把她唤到身边坐下,握过手来温声道:可怜见的,谁敢埋汰你,老太太我第一个不依。晓得你家里定是尽了心的,毕竟振寰是你的夫君,也是你娘家女婿,不帮衬他还帮衬谁来着。只是方才你说振威那话儿,我倒不太爱听,我们周家人总是胳膊往里拐的,哪有拆自已人台的理。”
张可儿颈子一探,眼神掠过老太君,瞄向玉翘,哼声道:“四弟自然不会,只怕可儿无意得罪过弟妹。”她欲言又止,话意明显。
玉翘暗忖,堂哥留京一事,倒确是于夫君脱不了干系。想着他如此宠溺自已,见不得她受一丝委屈,这心里便如蜜浸过。
朝张可儿清冷冷看去,开口道:“堂嫂此话可有依据?万不可随意浑说,我只当你今日心情欠佳,谅了你,再没有下次。”又转而对老太君道:“祖母晓得夫君脾性,岂是旁人能左右的?玉翘妇道人家,只晓得对夫君屈意奉承,多得些疼爱,哪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去。况且,夫君尤恨妇人生事,我何必凑赶子上去讨没趣!”
她抿了抿唇,眼波横生,盯向张可儿:“倒是堂嫂要想想,可有生过事惹我夫君不快呢!”
此话一出,张可儿脸色丕变,强抑镇定勉力说:“弟妹说笑,我与四弟不常往来,连说话的空都甚少,哪能生什么事呢?”
老太君颌,沉声道:“可儿你错怪了玉翘,振威的性子我最清楚,忒是会拿主意,我这老太太的话,十句都拣二句听的,更何况旁人。”她指指大夫人说:“没成婚那会,你大伯母去方家提亲,两家都收了礼,他不乐意,愣头青的硬是寻到皇帝那儿,要退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