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差点背过气去,至瑞珠跟前狠狠在她肩胛揪了一记,骂道:“好个小蹄子,自个做错事,还要把我拉到水潭里,前辈子欠你不是。”
她抬眼看向老太君,忙道:“说起这事我才方想起来,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那是好几年前,李显那厮对瑞珠动了歪意,被我斥退收了心,未曾有过大牵扯。”
瑞珠也急点头说:“大夫人所言极是,此事可天地明鉴。”
老太君默了默,展了眉,慢慢道:“少儿小女情窦懵懂,经常触着,一来二往难免生些好感,也是人之长情,未做出格之事,倒也可谅。”
大夫人与瑞珠皆松了口气,张可儿柳眉一挑冷笑,玉翘虽对瑞珠无甚好感,但睇她方才模样也委实可怜,此事这样了结倒也不错,正暗想着,却听周振寰扶额冷声道:“我总算明了原还有这桩公案!”
他又看向玉翘,叹道:“瑞珠与我一起时并非完璧,原想着定是与四弟有些尾,现看来,竟捡了个小厮的破鞋穿,实在气煞人。”
此话一出如石破天惊,众人皆目瞪可呆,玉翘迅扫了扫瑞珠,见其面如死灰,身子颤抖如筛,顿时大不忍,开口道:“堂哥可想好了再说,莫信口开河,二姨娘肚里可怀着你的骨血呢。”
周振寰瞧着这娇媚可人难得愿与自已说话,顿时受宠受惊,低声说:“弟妹晓得我说话从不打诓语,她用个月事混我,原以为是四弟替瑞珠开的苞,想着也就忍了,权当替弟妹做桩善事。”
玉翘见他出言孟浪,顿时沉了脸,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张可儿下了榻,直奔瑞珠而去,扳紧着她的肩膀,相对着脸厉声问:“可真有此事?方才你不是说做女孩儿时清清白白么,怎如今却是个不干净的淫妇?想我把主屋腾给你住,每日去与你说笑,连夫君都三两日往你屋里头赶,就怕哪里亏待了你,让旁人看我笑话,责我无妇德,缺容忍之心。这些日来,真真把这颗心都要掏给了你。我好歹也是官家养的娇贵女儿,还未曾这般作小低就过。可曾想,你却是这样糊弄我的?残花败柳一个,把我如此糟贱?”
她捧起瑞珠的脸,长尖指甲嵌进瑞珠的颊肉内,溢出血珠来,大声嚷道:“你老实说,你肚里的孽种可是那李显的?故意嫁祸给夫君,给你们当王八,替你们背黑锅?”
瑞珠吃痛,隐忍着只哭道:“二奶奶说的什么话,瑞珠肚里的实实是二爷的骨血,如若不是,定遭天打雷劈。”
“你这样心黑的,还怕遭天谴?”张可儿恨恨的松了手,转头看向怔愣的大夫人,几步至她面前,并揪她胸前衣裳,骂道:“你现怎又跟个哑巴似的不说话了?一早你不是说丫鬟小厮处一块,说一句笑两声无事的么?说瑞珠是个老实懂礼,有规矩的么?祖母与我信了你。你说下人碎嘴捕风捉影也把你信了,方才你又说晓得李显对瑞珠有意,你在中间作梗,两人没有大牵扯,全都信了你,可现如今,你又在这里装木头!你欺负我年纪小,辈份低,我也就认了,任你欺负就是,可你怎能连祖母也一道不放在眼里!你仗着是这府里的管事,作威作福的,把自个侄女,这个淫好硬往我房里塞不说,还三天两头来祖母面前编派我的不是,以为我不晓么?”
大夫人活这大半辈子,哪经过这个阵仗,被张可儿拽着衣襟东摇西晃,顿时眼前直冒火星。暗恼暗气暗怒,又心虚理亏,竟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