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又说了会闲话,张氏起身辞别,趁身旁无人时,踌躇半天,还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玉翘道:“这迎雪丫头,翘姐儿实在宽容的紧!”想想素日里玉翘的百般袒护,又急把话顿住,不再说将下去。
玉翘浅浅一笑,表情如罩了层薄烟,让人看不分明:“我不负她,把顶顶好的都给了她,如若哪天她负我,便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在床上又懒了会,玉翘垂眸无话,面色凝重,这一切如强说还是一场空梦,那是否早该醒转?只怕这不是梦了!
这样的领悟让她衍生出某种狂喜又杂着酸楚的情绪扶摇而上,直达心底,便如沸水般翻滚激荡,让她忍不住绞着手中的绢鲛帕子,直揉的褶皱纹深,方才突然顿住,喘了口气。
忆起幼时,曾有一僧上门化缘,娘亲乐善好施,请进门来款待,此僧也是个骨骼清奇的,大谈宇宙混沌,鸿蒙初时那些云山雾海玄幻神异之事,那会听的懵里懵懂。
如今思忖,这天下怪事何其多,自个重生只不过是其中一件罢了,即来之便安之,定要保楚家周全。也为自个好好筹谋一番,不枉再走一遭的人生。
这厢拿定主意,刚才抬头,却瞅着采芙一脸疑惑又担忧的模样瞅着自已,不由眯眼一笑,眸儿如星般,灿烂生辉:“采芙,扶我起来洗漱,这些日子困在床上,整个身子似锈了般,僵硬的很。”
采芙瞅着自家小姐动作有些无力,但却精气神足的模样,也打心眼里欢喜,忙前伺候。
一切齐整,她才随意问了一句:“迎雪呢?”
“不晓得呢,方还在这里,是否要寻她来?”
“罢了!”玉翘此时心情不错,即便招来了,见着了,也是添堵。悠悠晃到书案前,昔日绘的雪梅图还静静展在那里,枝丫轮廓雏形已显,再加些红似火或黄似蜡般的花瓣或骨朵儿就成。
挑了支蟹爪小笔,,染了些许箭头朱来,她轻轻绘描了几笔,一朵绽开的红梅雀跃与纸上,可能心境到底沧海桑田经历了一番,此梅画得,柔弱不足,倒显出几分刚毅的味儿。
院落里有些喧闹和繁杂的脚步声,顺着窗棂缝往外望去,宫里派的带刀侍卫已训练有素的勘查好地形,分散站在紧要位置,这样瞅着,冷不丁儿,玉翘想起上一世关于秦惜月的一桩大事来。
秦惜月是在流春院迎来送往贵客时的花名,其本名叫方雨沐,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方常晖的长女。
前生也值今日,那伙采花贼子趁夜深人静,翻墙入室强给这女子灌了蒙汗药,趁其昏迷,背至府邸偏僻一处空落院子,随便寻了间房,次第凌辱,实可怜这娇花弱柳之人,零落在狗党狐群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