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身处暗室,巨大的荧幕上画面不停切换,他沉浸其中却又无法思考,直到画面定格在紫禁城后的煤山,熟悉的人影歪着头吊在同样歪着脖子的树上。
紧接着画面快进,疯狂闪回的片段熟悉而又陌生,同一片大地同一座紫禁城,播放得却是满清的百年国祚。
“这就是,后世说得八国联军吗?”心思怅惘间,荧幕上慢慢浮现六个大字,知天易,逆天难。
崇祯的命运就应该如荧幕上一般,在煤山终止。
“不......”他挣扎着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对命运说不,恰如逆天而行。
“不!”崇祯突地惊醒,从床上坐起,发觉衣衫尽湿。
屋外传来的喊杀声清晰可闻,踉踉跄跄下地,打着赤脚推门而出。王承恩站在院中央,周围是皇侦司的密探,三三两两为伍正和闯入的清兵交手。
好在闯入此院的清兵不多,以多敌寡的皇侦司尚可不落下风。
一匹战马跃门而入,来者白袍亮甲英武非凡,手中长槊横扫穿插,片刻间院中清兵尽数倒地。
“卑职王黼臣护驾来迟。”马鹞子一眼瞧见穿着单衣的崇祯,翻身下马前去觐见。心思全在清兵身上的王承恩听了马鹞子的话,才发现崇祯醒了。
“万岁爷您醒了?!”
崇祯冲着王承恩点了点头,旋即问道:“王黼城,外面是怎么个情况?”
“卑职奉陛下指示,不但与唐大人清缴了杀虎口的匪患,并且在孤店与总兵大人一道前后夹击建虏,降获敌酋固山额真蒙猜。”王黼臣顿了顿接着道:“闻城中失守,两位大人心忧陛下安危,即刻率部动身回援,现正与敌兵大部交战,卑职手下的夜不收正在城中清缴其余建虏散兵。”
“正面战况如何?”
“建虏正节节败退!不但如此,卑职听那投降的蒙猜说,他们的粮车被我等人手劫持,导致营中军心不稳。”王黼臣说罢,抬头看向崇祯,截粮的事不是他干的,莫不是陛下其余后手?
崇祯深呼吸一口大气道:“看来姜喧也到了。”
果然!想不到竟是姜喧所为,王黼臣恍然大悟,就是不知姜喧如何潜伏至建虏后方的?
“传令王进朝、唐通,全力追击建虏,与姜喧夹击白登敌营!”
“诺!”
崇祯正打算跟着王黼臣的脚步一道出去,王承恩走来拉着他臂膀道:“万岁爷您尚未病愈啊。”
“感冒而已,无妨。”
王承恩没听明白感冒何意,只听得无妨二字,知道劝不了,只得退而求其次道:“那您好歹披件衣服,穿着鞋再走呀。”
崇祯这才想起脚下冰凉,“倒是把它忘了,替朕拿双鞋来!”
“那外衣呢?万岁爷。”
崇祯接过一旁探子脱下的红色胖袄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