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像是寒蓦忧能做出来的事,那么,此去冥界,又有什么在等着她呢?
她心中倍感不妙,又想到眼下凌云寨的现况,以哥哥和左煜的武功,再加上那么多精兵,这凌云寨哪怕再固若金汤,怕是也守不了多久。
不行,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攻上来,她好不容易才给无启族的人找到了一个理想的栖息地,她决不允许就这么被泷日国夷为平地。
无数思绪在她脑海中迅速翻过,一旁,唐怒的怒喝声如焦雷一般响起:“一个御前侍卫一个金吾将军就将你吓成这副鸟样,赶紧召集全寨兄弟,议事堂集合!”
眼见唐怒带着那名弟子去了,蒋易修这才扭头抱歉的看着凌汐池,叹道:“看来寨主刚才应承小兄弟的事,怕是做不到了。”
凌汐池稳了稳心神,心中有了主意,伸手将蒋易修手中的那卷羊皮卷接了过来,眼中透出一抹坚毅之色,道:“蒋大哥,这个阵法我收了,你放心,我既然有事托付你们,定会尽力帮助凌云寨躲过这一劫,一会儿,你们按照你们以往的经验做好部署,我会先下山引开那群官兵的注意力,你们伺机而动便是,今日一战,关系到凌云寨的生死存亡,还请你们全力以赴,背水一战。”
蒋易修闻言,怔愣了半晌,原本他以为,这个年轻人听到有敌来犯,会选择明哲保身,弃他们而去,以她的武功,哪怕是在万人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也并非难事,她确实没必要再淌这趟浑水。
可现在她愿与凌云寨同生共死,又怎么不让他感动。
凌汐池现在可没空去注意蒋易修感动不感动,她望着身旁的沈桑辰,问道:“小鬼,山下可是有千军万马在等着咱们,你愿意同我一起去闯吗?”
沈桑辰握紧了拳头,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重重的点了点头。
凌汐池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有胆色,走吧,今天姐姐给你露一手,让你看看什么叫一剑破千甲。”
沈桑辰翻了翻白眼,他愿意跟她一起去送死不代表他愿意听她吹牛好吧!
一剑破千甲,好意思这么吹吗?说出去谁信?
看着沈桑辰一脸我信了你才有鬼的表情,凌汐池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痛得沈桑辰哇哇大叫起来:“我说了不要打我头,你自己去死吧,我不去了!”
凌汐池嘿嘿笑了一声,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现在后悔了,告诉你,晚了!蒋大哥,我先去了!”
蒋易修看着那瞬间远去的人影,眼睛里忽然流出了一行浊泪,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可自己年轻时,又何曾这样意气风发过。
再说凌云寨的人又怎配称英雄。
“易修叔叔,易修叔叔。”这时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蒋易修回头望去,只见唐渐依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只有蒋易修一个人时,脸上不由得布满了失落:“易修叔叔,你刚才都跟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
蒋易修偷偷的拭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问道:“依儿,大家都在议事堂议事,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唐渐依这才想了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垂下头道:“娘让我过来请易修叔叔过去。”
她的心情很不好,难道那人听说有强敌来犯凌云寨,所以先跑了?
蒋易修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怎会看不出她的情绪,心中一时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急道:“依儿,那不是你该想的人,快带我去见你娘。”
闻言,唐渐依抬眸看着蒋易修,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将凌云寨的众弟子做好部署后,议事堂只剩下凌云寨几位当家的,唐怒借了一个由头将唐渐依也支了开去,直到堂内没有外人了,那布满横肉的脸又凝重起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抖开一看,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画中乃是一名清丽脱俗的女子,眉目间与刚才那名少年是何其的相似,这幅画像乃是一年前藏枫山庄发布到江湖上的,说的是藏枫公子的未婚妻无故被害,藏枫公子伤心之余,却始终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只道是那姑娘跟他赌气跑了,于是号召全江湖的人帮他寻找他的未婚妻,希望江湖朋友见到了一定要跟藏枫山庄打声招呼。
看着唐怒手上的画像,那瞎了左眼的汉子忍不住叫了起来:“奶奶的,我说那小子怎么看起来娘里娘气的,看来她真的是藏枫公子的小娘子,据说萧藏枫这厮为了她灭了好几个门派,幸好我们没有伤到她,否则日后他找上门来了,我们怎么向他交代。”
那汉子虽然语气粗鲁,可是话语之间对萧藏枫还是十分尊重的,唐怒合起手中的画像,看向了蒋易修:“藏枫公子野心非凡,暗藏韬晦,刚才那姑娘若真是他的未婚妻,希望他们得到布阵图以后,可以杀了寒战天那个畜生,替唐家报仇雪恨。”
说到寒战天这个名字,唐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刺骨的恨意,抓着画像的骨节捏得咯咯作响,全身的肉又抖动了起来。
蒋易修叹道:“那女子倒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又有那通天的本事,难怪能让藏枫公子为她着迷,现下她孤身一人下山去引开那些追兵,我们也要紧跟而上,切莫让那些人伤到她,有她的帮助,对付那区区几千人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