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胤云笑了笑,捉弄道:“这样一来,今晚岂不只有我们两人?良辰美景,美人相伴,世上有比这更好之事吗?”
祈泉见他又言语轻挑,立时俏脸一红,抿唇道:“凌大人,还请检点一些,怎可出言轻薄妾身。”
凌胤云耸了耸肩,故作无奈道:“看来,我在泉夫人心中,不比祈远好上多少。”
祈泉横他一眼,好似在轻责他明知故问。祈泉忽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道:“说到祈远,妾身甚觉怪异。”
凌胤云关切道:“怎么了吗?”
祈泉蹙起黛眉,沉吟半晌道:“方才妾身撞见了他,他对妾身态度大改,并未出言轻薄,反是颔首致意,让妾身甚是惊讶。”
凌胤云不以为然道:“他作贼心虚,已被教训一次,怎敢再出言冒犯。”
祈泉摇头道:“不是这般简单,妾身发觉他说话之时,语气大不相同,有如脱胎换骨,象是另外一个人。”
凌胤云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泉夫人之意,怕是怪罪那祈远,明明眼前有这般美人,怎能保持冷静,实在失礼。”
祈泉身子微颤,瞪他一眼,俏脸生寒,冷然道:“凌大人既然不想听,那妾身便不再多说了。”
凌胤云闻言大惊,没想不她动怒了,心中暗骂自己,口无遮拦,旋即忙道:“凌某方才一时冲动,说错了话,还请泉夫人别见怪。”
祈泉自从丧夫之后,贞洁自持,给人冰清玉洁难以亲近之感,若换作是平常,早喝令凌胤云离开屋中。可眼下她非但没这么做,反而双目注视,见凌胤云心慌,玉容顿时解冻,道:“凌大人若能守礼,那自是甚好。”
凌胤云听她嗔中带喜,知她不怪罪了,连忙作揖道:“祈远一事,凌某会再处理,还请泉夫人别担心。”
祈泉故作严肃道:“那这事便交由凌大人了。”两人对视一眼,未再出声,祈泉径自走到床沿旁,熄了灯,躺下来道:“凌大人,今晚拜托了。”
凌胤云本想再捉弄她,问她今晚要拜托什么,可转念一想,要是再这么轻挑,她怕会因拉不下脸,把他轰出去,那可是名副其实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凌胤云轻叹口气,来到床旁,在另一侧躺下。
时间流逝,除了些许呼吸声,屋内静至落针可闻。凌胤云睡不惯软床,辗转难眠,倚着手臂独自看向窗外。霎那间,他忽见几道人影,鬼鬼祟祟在院外。
凌胤云登时心中大惊,猛然起身,此举惊动了祈泉,祈泉正想问怎么了,凌胤云一把将祈泉搂了过来,并摀着她的小嘴,轻声道:“外头不太对劲。”祈泉轻瞥窗外一眼,也见到了那些人,身子一颤,抓紧床被。
凌胤云直觉不对劲,这些人明目张胆进来,人数也不少,外头看守的人,应该早已发觉才是。可四周不闻砍杀声,也没呼救声,一切太平静,不禁诡谲。凌胤云抱起祈泉,让她躲在衣柜中,自身则挺刀而立,靠在墙旁。
不久,仓卒脚步声传来,俨然对方已入屋。啪地一声,房门被撞开,四人持刀冲入屋中。凌胤云当机立断,转身而出,一刀劈下,其中一人当场殒命。其余人见有人倒地,立时举刀,砍了过来。
凌胤云身子一动,刀影跟去,先往下纵砍一刀,再斜倾至上,挑起一刀,来回不过两刀,又有两人断气倒地。最后一人吓傻了眼,全力冲来,不是勇敢,而是因恐惧而麻木。凌胤云先是回刀往上格挡,旋后一脚踹开,拉开寸许,再向前一劈,刀声啸啸,血染颈子。
门外又传出吆喝声,显是敌方援兵到来。凌胤云暗忖道,这几人武艺不精,虽人多势众,可这屋内狭窄,倘若守住门旁,倒也并非难事。
可惜事出所料,前来之人非等闲之辈。一个高壮身影,挥剑而来,攻得他心惊胆震。凌胤云瞧这剑招,宛若以命搏命,誓死如归,教人不敢大意。
凌胤云虽想反击,可一想到祈泉躲在衣柜内,担忧对方胡乱一砍,让她行踪曝露出来,那可坏事了。他故意退后,一个翻身,跳出窗外。对方夷然无惧,跟上前来。月光之下,凌胤云方才看清此人脸庞,此人名为李章,为雍山君的护卫。
凌胤云心下甚惊,他原以为是关上匡派人来,想不到竟是雍山君。情势危急,凌胤云也多想不了,他持刀喝道:“李兄,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