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背对背,互相掩护,毫无死角,令对方无从下手。可惜寡不敌众,敌军整体实力超乎想象,凌胤云一人再厉害,仍无力回天。正当他退至马车旁,忽闻后方阵阵马蹄,白子岚披盔戴甲,偕同数百羽林骑,策马而来。骑兵手握马刀,手起刀落,将外围敌人杀退,打出破口。
眼见援军至此,众人士气大振,转瞬之间,扭转乾坤。双方拚杀,不出半盏热茶的工夫,血流成河,终将敌方杀至片甲不留。
战局已定,尸横遍野,惨不忍睹,白子岚骑马而来,大喝道:“众人听令,稍作整装,返回大营。”
胡潭见状,甚是不解,忙道:“白将军,我们此行是去雪泉关。”
白子岚冷冷道:“胡将军,你们行军半日,便已耗损大半,若非我及时救援,你们早已命丧于此。”
胡潭心中一惊,虽想反驳,但见四周残兵,只能哀叹口气。凌胤云收枪拭血,走到白子岚身旁,问道:“你怎么会来?”
白子岚道:“雍山君不是傻子,你们出兵,他已派人沙盘推演,确认这里伏兵足以对付你们。因此,我向王上要一批羽林骑,前来支援。”
凌胤云不解道:“王上怎会给你兵符?”
白子岚从怀中取出帛纸,露出微笑,道:“我故意偷走诏书,以送绍书为名,请王上派兵给我。”
凌胤云恍然道:“原来,你早有防备了。”
白子岚道:“好了,别说这么多,你先准备一下,回营再说。”语毕,白子岚前去探视羽林骑伤兵,顺便检查敌方死伤。
稍作歇息,众人启程返营。再过半日,抵至营寨之时,已是落日余晖。伤兵被抬去包扎疗伤,其余军士,待在篝火旁,等待放饭。主要将领,诸如白子岚、胡潭和凌胤云等人,则被安排晋见滇成王。
滇成王一见他们,道:“你们此趟辛苦了,朕定会派人,查明真相。”旋即,他瞥向白子岚,道:“白将军,近日来,你屡见奇功,教朕刮目相看。你若待在这,未免大材小用。不若这样,从今以后,你便兼之羽林骑副统领,常伴朕的身旁。”
白子岚微蹙眉头,躬身道:“王上浩恩,卑职感激在心。但是,近来经卑职多方观察,发觉荆鹿以南,位处黑虎山,地势虽险,仍可攀登。倘若敌军来犯,以此路侵入,防不胜防。卑职斗胆,恳请王上,命卑职前往驻军,修筑城寨。”
滇成王沉思半晌,语重心长道:“荆鹿乃白虎国北方重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门户大开,对白虎国而言,如心头之患,寝食难安。白将军未雨绸缪,实乃谨慎。朕准奏,即日起,便命你为驻防将军,兴建黑虎关,警戒提防。”
白子岚闻言一凛,叩首道:“卑职领命。”因凌胤云护歼敌有功,滇成王赏赐百两,赞许有加。待到谈话结束,滇成王率禁卫军离去,天空灰蒙,各处燃起篝火,时至傍晚。
凌胤云走到白子岚身旁,不解道:“你为何拒绝羽林骑副统领一职?”
白子岚笑道:“若接下此职,我便要去都城。我在那里势单力薄,若太子等人有心对付我,我必处下风,纵有兵权,也无用武之地。反之,我担任驻防将军,可多征五千兵马,手执兵符,镇守关口。他日若起兵,如虎添翼。”
凌胤云皱眉道:“你依然要这么做吗?”
白子岚耸了耸肩,道:“倘若我不出面遏止,待太子登基之后,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时白虎国便气数已尽。每个人均有自身理念,各为所求,你不跟我,我不怪你。若非万一,我也不想轻易动兵。此次冬猎,我已种下灾祸种子,太子、乐平君和雍山君等人,在滇成王心中已生嫌隙。”
凌胤云仰天长叹,缓缓道:“王上已允诺我了,过些日子,我便会返回雪泉关了,你好自为之了。”
白子岚道:“不成功,便成仁,我决定之事,从未反悔。”凌胤云看向他,百感交集,却说不出半句话。
那日深夜,凌胤云做了个梦,梦见幼年的他,正与白子岚持木剑玩耍,两人不亦乐乎,把身子弄得一团脏,直到黄昏,才依依不舍回去。
飘雪漫漫,天气转寒,冬猎大典尚未落幕,凌胤云已动身。
凌胤云策马,偕同百多骑,离营出了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