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妍书依然担忧,道:“他们人数甚多,我们寡不敌众。”
宇文风道:“他们为了找寻造成骚动之人,定加强人手,派人四处去找。眼下反而是九幽楼,戒备最为薄弱之时。”
明妍书瞟他一眼,略带黯淡,好似忧心。虽她报仇心切,但也非鲁莽之人,自知目前险境,绝不乐观。她抬头看向门匾,呢喃道:“希望一切顺利。”
鬼市开张,多半下午,晚上甚是喧闹,车水马龙。此刻刚过未时,街道冷清,尚未活络开市,就连九幽楼也闩起大门。宇文风左右环视,手中纸条,便是花千醉所给的暗道位置图。他摸了摸墙边,果真找到机关,一个翻窗,进入九幽楼。
与昨日相比,大厅空荡荡,万籁俱寂,透出一丝诡谲。宇文风事前查过,掌管九幽楼之人,正是孟婆。一提起孟婆,他眉头深锁,眼神射出怒意。原来,当日灭血月门的主使者,其中便有孟婆。所以严格说来,此趟不单是替明妍书报仇,更是为了血门月上下血债,要孟婆给个交代。
正当两人环视四周之际,周围倏地传出声音,宇文风暗叫不妙。根据他经验,这是机关卡榫声。
明妍书先是诧异,旋即拔出剑,警戒起来。本来昏暗的九幽楼,啪地一下,立时灯火通明,将两人映得清晰。
上方厢房传来脚步声,宇文风抬头一瞧,数十人陆续走出来。其中带头之人,竟是那武沐青。他身穿雁形服,头戴乌帽,好整以暇道:“想不到李总旗好兴致,带了个漂亮姑娘,前来九幽楼。”
对方既然识破身份,宇文风扔掉斗篷,沉声道:“你为何在此?”
武沐青展颜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宇文风轻叹口气,道:“难怪冥府门胆敢妄为,原是与官府勾结了。”
武沐青闻听此言,不禁大笑,道:“李总旗既是北镇武司之人,官拜正七品,便不会相信淡泊名利,两袖清风之事吧?”
宇文风面色凝重,冷冷道:“你打算杀害朝廷之人吗?”
武沐青沉下脸,皱眉道:“你若不犯我,我又何必这般做。”话音刚落,她后方黑衣人,从上方掠至空中,落至大厅中央。
宇文风瞧了一眼,愕然道:“他们是绝影门的人?”
武沐青冷笑道:“不错,不光冥府门,连绝影门也视你为眼中钉。你的存在,挡了太多人,不得不除去。”
其中一名黑衣人脱下斗笠,露出清秀脸庞,轻声道:“李总旗,好久不见,我们又再相遇了。”
宇文风眉宇一轩,惊呼道:“居然是你。”
原来,眼前女子正是花千醉。她双目闪动,注视着宇文风。
花千醉道:“今日,你逃不出去了。”
一旁张不凡也摘下斗笠,褪下斗篷,手持软剑,目透寒光,冷冷道:“这次,我定洗刷屈辱,把你人头呈给门主。”
宇文风见状,摆起架势,准备应战。与此同时,大厅四周又窜出人群,一堆戴着牛头马面的人,手持三叉戟,凶神恶煞前来。位于最前头的,是一名老妪,下半脸用纱罩蒙住脸。宇文风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孟婆。
孟婆杵着拐杖,走上前来,朝着后方一些被种下恶鬼符的人,发号施令,让他们围住宇文风。
武沐青俯视下方,故意道:“李总旗,别想着脱身,外头还有我的手下。除了打赢这儿所有人,你是没第二条路可走了。”
三方人马夹击,险象环生,就连原先视死如归的明妍书,也不禁打起冷颤。烈士慷慨赴死,时有所闻,但眼前看来,这宛若飞蛾扑火,毫无意义。
明妍书长吁一口气,一手持剑,一手捏剑诀,摆出燕云剑法架势,两眼凝神,不敢松懈怠慢。
武沐青右一抬,重重放下,底下人马接过命令,蜂拥而上。宇文风取出铁锏,一锏一人,将来人打倒在地。在张不等人加入战局之后,局势渐渐屈居下风。其余绝影门弟子,暗器在手,伺机而动,令他不得不分神。
连宇文风都陷入苦战,武功差他一大截的明妍书更是叫苦连天。她施展轻功,藉力使力,穿梭人群之中。无奈她轻功虽高,终有体力耗尽之时。果不其然,随时间消逝,她脸上现出疲态,有些乏力。冥府门弟子,见她身法不再行云流水,立时扑上来,将她团团困住。
孟婆不动声色,使过眼神,命众人不给其喘息。过不多时,她见时机成熟,双脚一蹬,跃入中央。谁也料想不到,一个看似六十岁的白发老妇人,身段轻盈,宛如飘絮般迎面而来。
明妍书虽想举剑抵挡,无奈腹背受敌,令她分身乏术。孟婆一招摧命掌,笔直打入她背后。宇文风虽瞥见她倒地,但自顾不暇,无法抽身。武沐青瞧他与绝影门之人不分轩轾,耐不住性子,便命钟仲义也加入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