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恒舟自嘲道:“我既没钱又无势,何必自讨无趣。”
南宫梅嫣然一笑,道:“你是爹的座上宾,去也是好。我方才是说笑,我知你不是那种人。你快些去,挑个好位子。”
南宫梅此言甫毕,南宫竹便从后方走出。他见着郑恒舟,心下甚喜,踮步向前直奔而来。他展颜一笑,问道:“月哥哥要去哪?”
南宫梅道:“他要去饭宴,你可别跟去。爹说了,那里龙蛇混杂,不许女孩子家去那。”
南宫竹不悦道:“我可是男儿身。”
南宫梅伸手揪他罗裙,轻拍他,笑道:“你穿这样,谁会信你?”
南宫竹鼓起脸颊,道:“我这就去换。”话音未落,他便跃起步伐,返回西院。
南宫梅回眸一笑,樱唇轻吐道:“你快些走,我来拦住他。”
郑恒舟稍皱眉头,道:“这未免不妥,瞧他这么欢喜,若不让他跟去,他肯定难过。这饭宴久久一次,错过可惜。”
南宫梅盈盈一笑,道:“傻瓜,他是因为你才去,你还真以为他爱瞧。若你要带他去也行,那你看好他,谨慎行事。”
郑恒舟一脸纳闷,问道:“这里可是你们家,何须小心?”
南宫梅秀眸乌亮,玉颊微红,道:“王大富阅人无数,流连花街,每晚均有不同人侍寝。据说王大富不拘男女,连兔儿爷也要。”
郑恒舟心中甚惊,冷汗直流,道:“若是这样,我瞧他还是别去了。”
南宫梅抿嘴轻笑,道:“你谨慎些,便没事了。”郑恒舟虽踌躇不安,但想起方才南宫竹期盼之色,便于心不忍。稍待片刻,南宫竹折回。他一袭素袍,胭脂卸去,宛若俊俏少年。
可惜他平日着女装,走起路来,还是略显娇柔。南宫竹喜形于色,倚靠在郑恒舟身旁,并肩前去。甫到大院,酒席摆满,至少十来桌。一群妩媚女子,流苏短裙,无袖露背,在众人环视之下,翩翩起舞。
面对此景,南宫竹呆然半晌,目不转睛。他鲜少来这种场合,甚是稀奇。郑恒舟游目逡巡,瞧见南宫菊身影。她一身罗衣长挂,端坐在主桌。
郑恒舟撇向南宫竹,低声问道:“她怎会在这?”
南宫竹回道:“爹娘最疼她,应是她撒娇,爹娘拗不过她,便让她跟。”郑恒舟闻言,想起稍早之事,南宫菊这骄纵脾气,看来是惯养造成。
郑恒舟举目环视,王大富坐在主桌,身旁两名美女。稍微一瞥,他左侧坐着一名道风仙骨的中年男子。郑恒舟再次问道:“那人是谁?”
南宫竹盈眸一转,道:“那人是雪中剑。据说是巫山派弟子,剑法卓越。听闻他经常为民剿害,铲妖除魔,我爹谈及此人,甚是钦佩。”
郑恒舟恍然道:“原来如此。”南宫竹瞧他模样,忽然想起什么,垂下螓首,俏脸一红,羞怯道:“不过,我认为他赢不过月哥哥。”
郑恒舟笑了笑,道:“我又没要跟他。”
南宫竹眸子一亮,欣然道:“这样便好。他与小妹不同,他是座上宾,所以月哥哥千万别得罪他,否则让我爹难做人,那便不好了。”
郑恒舟问道:“你怎知我和南宫菊之事?”
南宫竹绽出笑容,道:“方才小妹跑去找梅姐,要她主持公道。当然,梅姐只是随口哄了哄她,便将她打发掉了。”
郑恒舟闻言甚喜,心想道,这南宫梅虽平时爱捉弄他,但处事尚且圆滑,能分轻重,至少不会同南宫菊这般无理取闹。
两人闲谈之际,南宫凤先注意到他们,目光交接,挥了挥手。郑恒舟想起方才南宫梅所述,面露忧色,担心那王大富真看上了南宫竹。他把心一横,故意绊脚,南宫竹向前扑去,撞地之前,他拽出手,将他扶起来。
郑恒舟身子微蹲,抓了把泥土,背过主桌,利用死角,往南宫竹脸上一抹,那张俏脸,倏地肮脏污秽。郑恒舟附耳,低声道:“忍着点,别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