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冷眼旁观叶桂花低声细语劝说何玉的模样,到底是纳着闷呢!宋墨看看媳妇的脸色晓得她这是在生闷气,说句实在话大嫂家里人实在是忒能闹腾,桩桩件件的搅得人不得安生。他将林秋揽在怀里,这事儿不能继续这么下去,要是继续来闹腾,别怪他不看在亲戚的面上。
“弟妹,真是不好意思!”李梅羞愧得满脸通红,她在来的路上便是一阵后怕,你说说母亲嫂子若是真的在小叔子弟妹娃儿的满月酒上闹腾,简直不敢想。
众人散得一干二净,唯有何老太太坐在桌上,筷子一大口一大口地刨着鱼肉净往碗里堆,嘴里出极大的咀嚼声,眼里紧盯着桌上的菜,活像哪个角落会跳出那么个人从她手下夺食似的。
活像八百年没沾过荤腥似的,可是天知道她从来没亏待过老太太的,顿顿有鱼顿顿有肉,这吃相着实难看。
“妈,你今儿个来到底是做什么,挑什么时间不好非得挑在这个时候?”李梅心里的不痛快多多少少表露在言语中,她可没错过母亲一边胡吃海塞一边揉肚子的小动作,这是吃撑却又想着多塞些好东西。她心里却是郁闷,你说说每个月给那么多的钱,老母亲却依旧是半辈子没吃过好东西似的,这不是打脸是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母亲什么表示都没有,吝啬得紧,光顾着过自己的美滋滋的小日子。
何玉自然听得出来闺女这是在埋汰她,一瞬间脸色唰的红成一片,无不尴尬恼火,仔细看看,还能从她眼睛里看到一丝难过。下一瞬间却是拍桌而起,指着李梅一副将要破口大骂的样子。
“妈,您要是在弟妹的满月宴上大闹,那您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往后您怕是从我这里捞不着好。”李梅死死握住何玉的腕子,语气不冷不淡的,这些日子着实将她的耐性磨得一干二净。总之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是绝对不允许闹的,因着娘家的事情多番麻烦弟妹本就是不该的,要是再出点儿别的事情,她这张脸还要不要啊!
闺女的反应是她怎么也预料不到的。闺女……闺女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气炸了肺的何玉扫扫闺女铁青的脸色,感受到儿媳妇的拉扯小动作,暂时按捺内心的火气。
“咋的,我就不能是安着好心啊!”何玉底气不足,眼睛里透着心虚,“满月酒你瞒着我做什么,说是生龙凤胎,这不是好事么!”
“早知道这么不稀罕我来,那就是拿根鞭子在后头赶我,我也是不来的。”何玉掏出手绢,细细擦拭嘴角的污渍,斜着眼睛瞧人。
不来便不来,搞得好像大家伙热烈欢迎她来似的,真是搞笑,再说是不是真心来祝贺的,光看她两手空空只带嘴过来的模样,不傻的人都知道她睁眼说瞎话。
李梅脸上臊得慌,话说得好听可做得着实不好看,什么都没买还好意思说是来祝贺的,如果换做她是林秋,早就把这等没脸没皮的人驱赶出去,脸可真大。为何弟妹没有,可不就是看在她和宋青的份上。
人都说长嫂如母,合该她这个做嫂子的帮衬些弟妹,可打弟妹进门之后,老是她麻烦弟妹,给弟妹添麻烦,说起来她的脸都是热热的,说出去都是丢人。
她没什么大本事,但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弟妹少招惹麻烦,要知道弟妹的日子也不轻省,夫妻聚的日子一年仅仅几个月,孩子那么小,微笑小屋要顾,又有做慈善咖啡店的想法,一件件累起来要不是弟妹是个内心强大的女性,只怕是要把她压垮的。
“妈,咱们回去!”李梅上手拉何玉,眉头紧蹙,看得出来不虞的心情。
“拉拉扯扯做什么!”何玉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下来,没留力,板着臭脸,李梅的手掌立马红一片。
李梅轻轻揉揉被打红的手背,冷笑声,“爸在后头,回去吧!”
“唬谁呢!就那糟老头子,谁管着谁还不一定!”何玉叉着腰指指点点的,一副她是老大,李老头是哪根葱的姿态。
“是吗?那你跟爸说吧!”李梅不多说只叫母亲自个儿瞧。
何玉一转身看着李老头黑着脸,哪里还有那嚣张的模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别看他平时蛮好说话的,可凶起来她却是怕的,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扯出手帕擦脸。
李老头也是憋了一肚子气,收拾儿子留下来的烂摊子忙东忙西的,今天实在是憋不住,才出去透透气。
晃悠两圈,女婿急匆匆找过来,简单一讲,他哪里有什么散步的闲心,心里咬牙切齿,自家婆娘不聪明却偏偏爱自作聪明他是知道的,只是万万想不到她居然能够愚蠢到如此地步,满月酒她去凑什么热闹,难不成还想着闹事儿。
“死老太婆,你没事儿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够丢人的!赶紧回去,火车票买好,咱们明儿个就回去。”李老头背着手,面色阴沉,开春种菜时间耽搁不得,至于儿子不是他不想救而是没那个能耐,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蹲一年半的监狱已是宽大处理,多亏有能耐的律师,再减那是没法儿的。
“我这不也是为了家里吗?咱儿子!”何玉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她可不能她是心里憋屈想着给人找不痛快,不然受罪的还是自己!
她就是觉着闺女女婿连着林秋这家不尽心,否则儿子咋能蹲监狱!白花花的银子打点下去,连个水花都没见着,她可是知道哪怕没有请啥劳子律师,她的宝贝儿判得也是这么久,那律师费不就是白花吗?这律师真是吃白饭的,半点不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