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他们这么多人,就算弃马行走,也不能很好的隐藏行踪。
宋绘月一听便知他是要让自己先走,又想来者不善,心中担忧:“游松跟着您走。”
晋王听她不放心,再看银霄已经是全神戒备,恐怕有人正往这边来,连忙推着宋绘月离开:“好,不要担心,对方人不多,只是你在,我们反倒分心。”
宋绘月听了,就毫不犹豫地转身,一头扎进了密林里。
谢舟和铁珍珊随后跟在银霄身上,也一同融入了树影中。
天色已经将晚,金乌西斜,山中越发寂静,只听到身后马蹄翻盏的喧闹声,宋绘月边走边抬头去看这片山林,心想来的人一定不是张旭樘的人。
张旭樘做事,不会如此疏漏。
若是张旭樘要来杀晋王,不会只动用这么几个人,他一动手,就是惊天动地,山呼海啸。
尤其是这里不像潭州,树木密,容易躲藏,这里岩石多,伏击之人只要从上往下埋伏,哪怕游松提前来清理,也不见得能清理干净。
都不用动刀,只要晋王一出现,万箭齐发,就可以把他们扎成个刺猬。
不过也有可能这几个人只是来探路的,后面还有更多的人。
想到这里,宋绘月对银霄低语两句,银霄点头,走了几步,见一只兔子从草堆里钻出来,抬手就是一刀,把兔子扎了个透心凉。
拔出刀,他拎着死兔子,再次跟上宋绘月,任凭血一路滴下去。
铁珍珊在后面看着,对谢舟道:“没想到大娘子对王爷也是情深义重,这血滴下去,也该引人来了。”
谢舟气喘吁吁的点头:“王爷和月姐儿是生死相依的情分。”
两人边说边追赶前方两人,就在谢舟感觉体力不支,想要歇息时,身后忽然传来沉重的风声,不等他回头,银霄忽然举刀直冲他而来,他吓了一大跳,以为银霄是发了疯,哪知银霄蹿到他跟前,一把将他推开,随后举刀就刺,把他身后来人杀翻在地。
血溅了谢舟满脸。
谢舟几乎让这一股黏腻的血腥气冲的昏过去,晃晃悠悠站起来,抖着手往脸上摸了一把,抹出一双眼睛来,看向宋绘月主仆二人,欲哭无泪:“月姐儿,你知不知道王爷让我跟着你,就是知道我不喜欢见血?”
宋绘月点头:“八哥,别说话了,血滴嘴里了。”
谢舟瞪大眼睛,张嘴就往外吐,又扯了草叶子去擦脸,然而擦来擦去,气味越发复杂,让他憋着一口气,细细的从鼻孔往外喷,再细细的从鼻孔吸进来。
铁珍珊笑着拍了拍谢舟的肩膀:“兄弟,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一对煞神?”
谢舟让她拍的身子都矮了半截,呵呵一声:“铁当家谦虚,你也不必谦让,还有,你的刀收一收,不要戳着我。”
好在除去此人之后,就再没有人跟上,又碰到了山泉水,让谢舟得以草草清洗一番,不至于憋死在山上。
四人虽是乱走,却一直是往上,待到天色泛青,快要天黑时,已经上了山顶。
宋绘月站上一块大石,踮脚往北眺,就见崇山峻岭间,一条小道阔不过三步,蜿蜒盘旋,状似羊肠,在山脉中如丝一般自西向东伸出去,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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