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弥尔的车架先行停在了皇城角门,穿过密道,先行回到了宣德宫。
她以为会见着一个肮脏破败的宫室,却却没想到宣德宫与她走之前毫无分别。
她这才想起来,沈湛可是日日都要来这宣德宫的。
熟悉的花木、熟悉的布置,甚至连花厅之中,都摆着她熟悉的水果。
最先发现宋弥尔与朱律的,是浴兰。
她老早便站在宫室门口翘首以盼,结果见着两个人影,从后院走出来,还以为是哪两个不懂事的婢女,定睛一瞧,竟然是皇后与朱律!
“主子!”
浴兰撩起衣裙飞奔而来,喜极而泣:“主子,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着娘娘了!真的是娘娘!呜呜呜呜呜・・・・・・”
她跪伏在地上,痛哭起来,眼泪沾湿尘土,她穿着一条月白色的宫裙,如今这般一跪,上头也都是泥巴。
“好了,快起来吧,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再哭当心惊扰到不知情的宫人,好叫他们知道我是才从宫外回来哟。”
宋弥尔伸出双手将浴兰扶起,仔仔细细瞧了瞧她,“气色倒还是好。当初去请援兵,可有吃亏?”
浴兰不好意思地拿手背抹了抹眼泪,“不曾,出宫之后没多久,我便遇上了陛下派出的先锋队・・・・・・”她说到这里,蓦地一停,小心翼翼地打量宋弥尔的神色。当初陛下与主子的纠葛,与伯尹在一起之后,又给陛下讲了那么多主子的故事,她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生怕主子还气着陛下,她这般没头没脑地提了,主子万一不开心怎么办?
朱律在一旁插话,“瞧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又在想有的没的,倘若主子还在生气,怎么可能回得宫来?!”
浴兰破涕为笑,整个人都有点不在状态的呆傻,“也是也是,看我这脑子!”
宋弥尔拨了拨浴兰的额发,“说罢,然后呢?遇上了伯尹?我瞧你在宫中,似乎还长胖啦?是不是没有我的压迫,感觉轻松多了?”
浴兰嘴一瘪,“主子,没您在宫中,我是受苦了!长肉这可都是我没有心思自己做菜吃,只能靠吃来发泄。您不知道陛下他,”浴兰神色一黯,“陛下成日都要听主子听的故事。奴婢每日都说得口干舌燥,有好几回,嗓子都磨出血了。若是奴婢不多吃点,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哎哟,我的小可怜・・・・・・”
宋弥尔伸出手去搂浴兰的头,出宫这一年,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宋弥尔反而还窜高了些许,原先比浴兰朱律矮上一截,如今已经比她们俩都高上不少了。
浴兰别别扭扭又想哭又想笑,微微靠在宋弥尔的怀里,闷声闷气道:“主子,奴婢是站在您这头的,但奴婢觉得吧,陛下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浴兰往身后宫室撇了撇,“平日陛下下了朝,便一直待在这里头,看完奏章,便一个人待着,不说话也吃东西。除了宣德宫,这后宫里头,陛下哪儿都没去过,主子,如今您回了宫,奴婢想说,可是要提防她们的手段,这一年里,奴婢便是待在宣德宫,都听到不少主子您的流言蜚语,恐怕・・・・・・”
“哼,有什么招我便接着,本宫还就怕她们不来呢!”
宋弥尔傲然一笑。